第4段(2 / 2)

飯後,沈方夏沿著樓梯回房間。他倆的臥室都在二樓,但分在南北兩側。第一天來的時候沈方夏就注意到,沿著樓梯的牆麵上,掛著許多巨幅的油畫,從人們的服裝和年代來看,應該是整個家族的曆代統治者,已經有三、四百年曆史了。沈方夏饒有興味地一幅幅看下去,一直看到最新的這幅,蘭諾夫身著戎裝,戴著白手套站在畫麵中央,沈方夏注意到,畫中的人很帥,幾乎是這個家族中最年輕的一個。

“好幾年前的畫了,我成為繼承人時畫的。”蘭諾夫比他早上樓,站在樓梯頂端,俯視著他。

“那這幅是誰?”沈方夏注意到,在眾多戎裝巨幅肖像的旁邊,有一幅小很多的橢圓形鑲邊畫像,如果畫中的蘭諾夫可以用帥來形容,那麼畫中人簡直就是漂亮得像個天使。他穿著禮服,一頭柔順的金色卷發,碧藍的眼睛注視著什麼,眼神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彷佛泛著水光。

蘭諾夫好像沒聽見他的話一樣,他的眼光被那幅畫吸了進去。

“對不起?”

“啊,那幅。”他似乎從某個夢裏醒了過來,臉色古怪,活像夢遊,“那是我以前的情人。”頓了一會兒,又加上:“他死了。”

他的用詞是如此漫不經心,可是沈方夏被他的表情弄得有些不寒而栗。很明顯,這是個對他很重要的人,而自己觸動了他的心事。昨天的印象得到了印證,他果然……喜歡男人。

沈方夏覺得有股寒意從自己身上拂過。他抬起頭,蘭諾夫的眼光正直直盯著他,彷佛在辨認他是誰一般。不,他的眼光越過了自己,在看著後麵的什麼東西。

沈方夏回過頭去,後麵什麼也沒有。

畫像和尖叫的秘密

從此之後,蘭諾夫和他之間的關係有些許緩和。有時碰見,也會打個招呼,雖然還是一樣冷清,但沈方夏覺得,他們之間總算能像正常人一樣交流了。→思→兔→在→線→閱→讀→

隻是有時,蘭諾夫會說著說著話就出神,他那輪廓好看的側麵一動不動,若有所思,讓沈方夏無法接話。

他有種怪異的感覺,彷佛這個陰森的城堡是一個黑洞,他想逃離,卻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交流項目的課程很是順利。沈方夏選了幾門專業課程,因為是政府資助的項目,所以有一門瑞典語是必須上的。

上課的時候,沈方夏才發現他和袁豫、方青都分在了一個小班。伊莉挑了一個美國人多的小班——人之常情,他想。瑞典語的老師是個風姿綽約的中年婦人,上課諄諄善誘。瑞典語確實在讀音、語法方麵都和英語有影影綽綽地幾分相似,老師又教得好,幾周下來,沈方夏他們進步不少。

一天課間閑聊,說起各自的寄宿家庭。方青和一個寡婦老太太住在一起——顯然,瑞典有不少孤寡老人,因為需要有人陪伴,才申請了這個寄宿;袁豫對他們家小正太小蘿莉很是滿意,自然也拿出來炫耀;沈方夏也就輕描淡寫地說了他的寄宿——呃,不能算host father吧,頂多隻能是host brother,寄宿兄弟吧。

袁豫聽過,倒還罷了,方青驚奇地睜大了眼睛,而瑞典語老師更是臉色變了,像用一種看怪物的神情看著他:“你就是傳說中的那個中國人?”

“什麼中國人?”沈方夏有點雲山霧罩。

“這是我們瑞典曆史最悠久的家族之一,赫赫有名,你不知道?說起來,這所學校還有一部分是這個家族的基金支持的呢。當時他來申請,我們都很奇怪,大家都在想,誰會住到他們家去。”

“是嗎?”

“他們家主人很古怪的,很少在公眾前拋頭露麵,有錢人可能都是深藏不露吧!不過,關於這個家族的傳聞也很多,什麼同性啊,尤其是那個城堡,據說出過不少……”

“不少什麼?”

老師話沒說完,有別的學生來請教問題,這個話題也就中斷了。

方青還好,袁豫臉色卻變了。他悄悄把沈方夏拉到一邊:“剛才那個老師說什麼同性?什麼什麼同性?”

沈方夏拗不過他,把那天在夜店看到的情景大致說了一遍。

“什麼?那個人?”袁豫想了想,說道:“我要去你家看看到底有什麼古怪。”

“別開玩笑了,我自己都不想回去,你還要跟我去看?”

“我就是要去看看那個人,到底有幾個眼睛幾個鼻子?”

沈方夏覺得有點頭大,不知道袁豫為什麼一副被人惹了的表情,更何況,他不想那個人再見到袁豫。

但袁豫還是去了。某天蘭諾夫跟尼爾斯說要出門幾天,沈方夏聽見了,便帶了袁豫回來。

一進門,袁豫就對著樓梯旁邊的那幾幅畫像左看右看仔細端詳,又拉著沈方夏到他的臥室裏轉了一圈,之後說:“完了?就這些?”

“啊,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