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二號這天,蘇眠和宋婉儀在甜甜時光工作室做蛋糕。

前幾天訂製的手提袋今天剛剛送到,宋婉儀一邊和蘇眠拆包裹,一邊問她:“手提袋不是還有很多嗎,幹嘛又進一批,你幾個月沒開張,錢多啊?”

蘇眠笑道:“之前那批暫時不用了。”

說了跟沒說一樣,宋婉儀搖了搖頭,吭哧吭哧地拆開手上的包裹。

裏麵的手提紙袋露出一角。

宋婉儀從開口的包裹中抽出一個來看,除了一麵甜甜時光的logo沒變外,紙袋另一麵印上了兩句話——捐獻造血幹細胞,點亮生命的希望。

這兩句話下麵,是關於捐獻造血幹細胞的簡單科普。

宋婉儀看著手中的紙袋,半晌沒說出話。

蘇眠在她跟前打了個響指,成功喚回她的注意力:“怎麼了?”

宋婉儀搖搖頭,眼圈還有點紅:“沒什麼,就是突然想顏梔了,我們什麼時候去看看她吧。還有顏星,他在美國還好嗎?”

蘇眠把手提紙袋放到櫃台後:“顏星挺好的。”

宋婉儀手裏拿著一個紙袋,忍不住又低頭看。

紙袋有好幾摞,蘇眠一趟一趟地搬,邊搬邊跟她說:“上星期我跟陸斯晚都去中華骨髓庫登記了造血幹細胞信息,後來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力所能及做一點這方麵的宣傳,所以就想了這麼個辦法。”

宋婉儀想到些什麼,激動地跳起來:“那我去把寧城地鐵線所有的廣告位都包下來,做這個宣傳吧,你覺得怎麼樣?”

蘇眠:……

她怎麼沒想到這個更直接的辦法?

“那我去包所有地下通道的廣告位?”

“行啊!”

宋婉儀是個行動派,說幹就幹。幫蘇眠把這幾摞手提袋整理好後,就開始聯係人做事。

結果打了幾個電話,宋婉儀告訴蘇眠:“我朋友說我們倆的想法很好,政府部門有意向推進公益廣告宣傳,不用我們自己幹了。”

這樣就更好了。

蘇眠點點頭,想起以前看到過的一句話——我們極大可能無法成為偉大的人,但我們可以懷著偉大的愛去做細微的事。

傍晚時分,陸斯晚來接蘇眠一起吃飯。

陸斯晚今晚包下了一整層西餐廳,定了大馬士革的玫瑰,準備了小提琴樂隊,還穿上了不久前剛剛從意大利定製的黑色西裝三件套,西裝口袋裏還有一枚鴿子蛋。

可惜交通高峰,他的車堵在了通往瑞金路的十字路口。

蘇眠一邊準備關電關門,一邊跟他通電話:“我出來找你吧,你過那個十字路口之後,找路邊停靠一下,我馬上過去。”

陸斯晚道:“不用,再等30秒的紅燈我就能過這個路口,你在店裏等我。”

可惜蘇眠已經關好了門,她轉身朝陸斯晚來的方向走,開玩笑:“那我們就在路上偶遇吧。”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瑞金路上倒是交通順暢,路過前麵的十字路口,就能迎麵遇上陸斯晚。

蘇眠站在路口等綠燈,忽然聽見右邊傳來跑車拉風的引擎。正想著是誰這麼高調,不等她扭頭去看,四周忽地傳來路人此起彼伏的尖叫。

蘇眠下意識看過去,隻見一輛紅色保時捷從右邊路口直直地朝她衝來。敞篷玻璃後麵,是查慧恩陰冷的臉。

蘇眠還來不及想什麼,身體已經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驚呼一聲,朝旁邊躲去。誰知腳下一絆,整個人摔倒在地。

有好心路人拚命拽她,可慌亂之下,蘇眠竟站不起來。

眼看著保時捷就要衝過路口撞上她,蘇眠將路人往旁邊一推,隨即本能地抱住腦袋,準備迎接這場人為的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