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耳邊傳來砰的一聲,是車輛相撞的聲音。

在路人的尖叫與討論聲中,蘇眠雙手離開腦袋,緩緩地扭頭看去。

隻見那輛紅色保時捷在離人行道兩三米處,被一輛黑色賓利攔腰撞停。紅色保時捷側邊凹陷,黑色賓利車頭頂著保時捷,車頭變了形。

蘇眠隱隱想到些什麼,她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可剛邁開腿,就重新跌倒在地。

她雙腿發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蘇眠捏了兩下自己不爭氣的雙腿,在路人攙扶中重新站起來。

她往黑色賓利走去,渾身的骨頭都僵硬得在咯咯作響。走到賓利駕駛座,好在門還能打開。

她用力拉開門,安全氣囊已經完全彈開,陸斯晚被擠在駕駛座和安全氣囊之間,閉著眼,滿臉是血。

蘇眠眼前一黑,但她告訴自己,不要暈,不能暈過去。

有人探了陸斯晚鼻息:“還活著還活著!”

交警和120也很快趕到。

陸斯晚被抬上救護車時,蘇眠也跟了上去。此時此刻,她的整個世界都在坍塌的邊緣試探,可是,她不斷地用意誌力支撐著,支撐著她的世界不要坍塌。

至少,在陸斯晚情況穩定之前。

醫生快速地說了好多話,蘇眠睜大眼睛聽,可就是聽不進去。她不明白,真的聽不明白。

“醫生,能不能告訴我,他會不會死。”

“沒有生命危險。”

聽到這幾個字,蘇眠驟然鬆了一口氣。

意識開始回攏,醫生後麵說的話,她也聽進去一些。

醫生說:“頭上的傷問題不大,就是右腿的傷比較嚴重,需要立刻手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蘇眠瘋狂地點頭。

沒事,隻要沒有生命危險就沒事。隻要他活著,她會一直陪著他,直到他好起來。

她剛才已經想好了,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一定會親手拔掉查慧恩的氧氣管,看著查慧恩呼吸衰竭死去。

下了救護車,一路跟著醫生護士狂奔到急救室。陸斯晚被送進去後,護士攔住蘇眠,讓她簽手術協議。

蘇眠拿過筆,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抖到連字都寫不了。

不行,一定要冷靜,她還要照顧陸斯晚。

蘇眠咬了咬下唇,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才勉強在協議上簽完字。筆還給護士的那一刹那,一滴水落在協議書上,模糊了右下角日期的尾數。

蘇眠一摸臉,才發現臉上濕漉漉的全是眼淚。

十一月底的寧城天黑得很早,等待的過程中,宋婉儀得到消息趕過來。

蘇眠坐在手術室外,看到宋婉儀的那一刻,累積的情緒終於得到釋放。她一把抱住宋婉儀,想放聲大哭,可卻怎麼都出不了聲,隻能嗚咽流淚。

宋婉儀來的路上已經把事情弄清楚,一邊安慰蘇眠,一邊罵查慧恩賤人,自己要坐牢了還想著報複蘇眠。

兩人一個哭一個罵,宋婉儀罵了一會兒,罵不動了,就抱著蘇眠一起坐在手術室外等。

手術室的燈熄滅時,天已經蒙蒙亮。

宋婉儀熬了一夜,正靠在蘇眠肩上打瞌睡。蘇眠卻忽地站起來,等待陸斯晚從手術室出來。

宋婉儀腦袋落空,頓時驚醒。

等陸斯晚被推往病房,兩人一起跟了上去。

病房裏,宋婉儀拍拍蘇眠肩膀:“熬一晚上了,你去休息會兒。他麻藥還沒退,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

蘇眠卻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