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回去吧。”賀榮蓮像是沒聽見柳施在說什麼,留下這麼一句就推門出去了。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月光照進來,照的賀榮蓮衣裾翩翩,就似要融進月光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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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賀榮蓮病的很厲害,幾乎都分不清楚床邊站了誰。他緊緊抓著蘇洛白的手,大口的喘著氣,很辛苦的掙紮著。柳施調了藥,賀榮蓮喝進去又吐出來,根本就無濟於事。一向鎮定的蘇洛白也亂了手腳,除了讓賀榮蓮抓著自己的手之外什麼也做不了。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好不容易安睡下去的賀榮蓮開始咳嗽,大口大口的吐血。柳施站在一邊,束手無策,隻能心疼的把自己哭成個淚人。
“哥……我想見我哥……”賀榮蓮的意識不清醒,隻能一直重複這一句話。蘇洛白一邊幫他喂藥,一邊在他耳邊不停的重複著,附和他。
“明日就帶你回去見賀豐姿。”
柳施心知賀榮蓮這種狀況,怕是過不了這晚上。心裏痛得轉身就向書房跑,她躲進書房裏,才敢趴在賀榮蓮剛剛坐過的書案邊上狠哭。柳施的身子因哭泣而顫動的很厲害,連動著燭火微晃。桌案上堆得高高的書本掉下來一兩個,正巧砸在柳施的頭上。淚眼朦朧間,她看見她麵前翻開的破舊書頁上寫著兩個字——蛀疾。
天色稍亮的時候,柳施才敢再去賀榮蓮的房間。房間裏麵一片狼藉,地麵的碎布上零星的布著賀榮蓮吐出來的血跡。柳施手持書卷,連呼兩口氣才敢走到床邊。蘇洛白抬頭望了她一眼,搶先在她問話前開了口。
“他睡著了。”
“……睡著了?”柳施這才感覺渾身都放鬆了下來,一下子坐在地上。
“他的意念很強,這才支持下來的,一般的人隻怕夜裏就去了。”蘇洛白看了一眼沉睡的賀榮蓮,將手覆在他的額頭上。
“我就說他怎麼忽然鬧著要回去,原來是已經找到答案了。”柳施才剛說兩個字,就覺得聲音哽咽。“蛀疾。原來是蛀疾。”
“是怎樣的病症?”似乎是沒聽過這個名字,蘇洛白皺眉問道。
“是家族的遺傳病症。此病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潛伏的,一直到晚年也不會發病。但是一旦遭受什麼創傷牽動的病根,就一發不可收拾。患者的五髒六腑均像蛀了蟲似的,開始慢慢的壞掉,然後吐血。一旦症狀出現,便是無藥可救,必死無疑。賀榮蓮現在已經開始吐血……狀況要是不好的話……也許……”柳施咬著唇,說話變得艱難起來。“我之前替他看病的時候,就覺著他什麼地方不對,一直查不出,就忽略了。我怎麼能想到……怎麼能……”
“你別慌,還有沒有其他的症狀?”
“白發……頭發……會全部變成白色……”一說到這個,柳施又哭了起來。“一旦頭發白了……絕不會多過一個月……”
“蓮病了多久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要賀榮蓮死,我去求爹救他……爹知道的比我多,一定會有辦法。”
“這事得快。”蘇洛白咬唇思索良久,道。“我去找馬車,賀榮蓮一醒,你們馬上啟程。”
“多謝蘇公子。”
“柳施,你是個好姑娘。有你陪著賀榮蓮,我放心。”
“我……”一聽便知蘇洛白是誤會了。柳施一時紅了臉,剛想說什麼,蘇洛白卻已經不見了。
賀榮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車。意識朦朧間,隻有蘇洛白支撐著自己的一雙手。他心裏有些感動。從小長到大,除了賀豐姿,他也就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