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道:“欣欣,我打你,那完全是在做戲啊,我打得越重,戲就演得越真,你躺在醫院臥床不起,陳丹東即便怨氣衝天,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陳欣咬著唇皮,氣鼓鼓的不說話。
陳淵搖搖頭:“陳欣,你要切記,必須死死咬定是戴迪要你進入公館的,這就是死無對證。如果大東知道是你主動進去勾引戴迪,導致他血崩而亡,你知道後果。”
陳欣扭頭冷冷望著陳淵:“陳淵,你一定不能讓我有事。”
“嗯?”
“否則,大東會知道一切。”
“你威脅我!”陳淵慢慢睜大眼睛。
“不敢。”陳欣嫣然一笑:“大哥,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好自為之。”陳淵拂袖而去。
陳欣則是衝他的背影投去一抹冷笑。
這家醫院的外科手術室內,安小龍的身子牢牢固定在手術台上,他的慘狀連阮詠荷都動容不已,一番檢查下來,都是關節粉碎性骨折。
這人八成廢了!這位海龜醫學博士連連搖頭,她不明白,林文秋還在堅持什麼。
殊為難得的是,這一次林文秋對她還算客氣,隻是,他的臉上始終沒有什麼表情。
“阮博士,請你幫我。”林文秋望著阮詠荷,真誠而迫切地說道。
在阮詠荷麵前,林文秋無疑是個小男人,可是,這個小男人眼中迸射出懾人的神光,讓她都無法直視,當然,也無法拒絕。
“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效勞。”
“謝謝,幫我替我的兄弟清創,徹底的清創。”
“這個沒有問題,但是……”阮詠荷托了托無框眼鏡,勉強笑道:“但是你還能做什麼嗎?還有意義嗎?無論如何,他的下半輩子都得靠人伺候。”
“或許你是對的,但是,我必須試試。”
“試試?”
“沒錯,請你動手吧。”
阮詠荷看了眼慘不忍睹的安小龍,終究還是點點頭,說了句“OK”,接著衝麻醉師打了個手勢,林文秋卻說道“慢著”。
阮詠荷蹙眉道:“怎麼了?”
林文秋道:“不用麻醉。”
“什麼?”
林文秋沒有回答,而是上前幾步,目光盯著輸血袋看了看,繼而落在兀自昏迷不醒的安小龍身上,頓了頓,一把抓住他的肘關節。
就連阮詠荷都能看出林文秋有在用力,凝固的創口再次流血,安小龍痛醒過來,詫異的看著林文秋。
“小龍,相信我,我一定能治好你!”
安小龍虛弱地說道:“哥,我相信,我一直相信,你不要搞我了,我昏過去,就不知道疼了。哎,你把我弄醒,不會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句話吧!”
“懦弱!”
“這怎麼就是懦弱了呢!”
林文秋一指阮詠荷:“她要給你麻醉,小龍你自己說,你需要麻醉嗎?”
“我……”
“想想關公刮骨療傷,一邊喝酒一邊下棋,那是何等氣概?”
“哥……”安小龍幽怨的看著林文秋。
“既然你喊我一聲哥,那我就做主了。”林文秋扭頭看著阮詠荷:“阮博士,不用麻醉,局部麻醉都不用,麻煩你了,這就開始吧。”
阮詠荷咬了咬唇皮,微微點頭:“的確夠麻煩的,在漫長的手術過程中,一旦患者控製不住自己,可能會造成二次手術傷害。”
“我是幹什麼吃的?”林文秋微微一笑。
阮詠荷呼吸一窒,她不得不承認,林文秋的微笑對她很有殺傷力。
“那好吧,我們開始。”阮詠荷從護士手中接過一把鍍錫手術刀,再次猶豫起來,安小龍四肢盡斷,她在考慮從哪裏開始。
“就從這裏。”林文秋指著安小龍右腿膝關節,阮詠荷發現,安小龍膝關節上下多了幾根銀針。
阮詠荷點點頭,開始在安小龍右腿髕骨上下刀。
第一下便痛入骨髓,奈何安小龍被固定的很牢,其它部位微微戰栗,右腿膝蓋卻是紋絲不動。
阮詠荷再一次認真審視起幾根不起眼的銀針來,接著看了看下針的林文秋,她想到了中醫的博大精深。
手術刀在髕骨上刮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安小龍的牙關也咬得格格作響,因為輸了血補充了液體,所以,他的身體很快就汗出如漿。
林文秋又是心疼又是憤怒,卻還是嬉皮笑臉道:“小龍,很疼啊?疼,可以叫出來。”
“不,不能讓港都人小瞧了咱們內地爺們兒。”
“好,是爺們。”林文秋豎起大拇指。
“哥。”安小龍顫聲道:“你跟我提關二爺刮骨療傷,我怎麼比得上他老人家?再說了,他刮骨療傷都需要依靠喝酒下棋分散注意力,你就讓我這麼幹忍著?”
“你想怎麼著?哦,我知道了,用分心大法。”林文秋打了個響指,掏出手機:“對了,你偏好歐美的,還是東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