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小龍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慘不忍睹,隻剩半條命,林文秋真的是出離憤怒了。
第一次同安小龍是不打不相識,接著惺惺相惜,後來才知道他是安若琳的弟弟。因為安若琳的關係,跟安小龍的關係顯得比較複雜,兩人之間不單單是兄弟之情,還有那麼一丁點似有若無的親情。
從安小龍第一聲心甘情願的“哥”開始,安小龍就對他非常敬重,安小龍說過他自己的誓言,一輩子做林文秋的影子。
這樣重情重義的兄弟,如今竟然被人打成這副慘絕人寰的模樣!
在衝向陳興的短短路途中,林文秋想了很多,越想越是怒火中燒,忿恨難平。
在距離陳興五米開外,林文秋身子騰空而起,一腳蹬向陳興。
陳興傻了眼。
嚴格來講,在陳林被車撞飛的一刹那,陳興就已經傻了眼。
“你怎麼敢……”
此時此刻,陳興沒有避讓,更沒醞釀什麼反擊,他做的卻是出言質問。話一出口,他就想到自己是多麼傻,他林文秋都敢在基地裏公然驅車撞飛陳林,還有他不敢幹的事情嗎?
腳掌距離自己胸口不過數尺,陳興已然感到一股淩厲的勁風,腦海裏回放那次夜間試探,陳興戰意全無。
直到此時,陳興方才想到避讓。
令他駭然的是,林文秋在最後關頭,在無從借力的情況下,居然再次加速。
陳興的身子猛然向右挪了半尺,林文秋含恨一腳,還是蹬中了他。
一腳蹬在陳興左肩,林文秋的身子重重落地,落地即生根。然而,陳興的身子卻倒飛而出,直到此刻,骨頭斷裂的嘎巴聲方才響起。
陳興的身子落在十幾米外,臀部首先著地,怎一個“狼狽”所能了得?
但是,陳興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他右手一把抱住左肩,牙關緊咬,麵上血色全無,額頭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陳興就這樣坐在地上,拉風箱般呼哧呼哧喘氣,死死瞪著林文秋。
這一刻,他心頭充滿了懊喪、悔恨,大意啦!
縱是不敵,也不至於一招落敗。
即便不敵,也不該如此狼狽。
了望塔上,陳淵戴著黑色皮手套的食指搭在巴雷特的扳機上,眼睛通過瞄準鏡,將一切看得真真切切,卻遲遲沒有扣下扳機。
從這個上帝般的角度,陳淵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兒。
陳興、林文秋、陳林三個人,恰好是三點一線,而且,林文秋幾乎是居於這對難兄難弟的正中。
陳淵不由笑了,但也隻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林文秋今天表現出來的實力令他有些意外,但是,無關大局。
似乎,他還有些感激林文秋,因為林文秋幫他廢了陳林、陳興,那樣一來,分贓的人又少了兩個。
陳淵的目光緊跟林文秋,突然看到林文秋握緊雙拳,奮力向前衝去,他為陳興擔憂的同時,駭然發現,林文秋剛剛踩踏過的地麵,竟然留下了一雙深達數寸的腳印。
陳淵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下一刻,陳興撕心裂肺的嚎啕在基地上空久久回蕩。
待陳淵睜開眼睛,陳興已然變成一灘軟泥,他的四肢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如此一番景象,陳淵都感覺瘮人,可是,陳興居然沒能幸運的昏死過去。
陳淵覺得有些奇怪,略略調了調焦距,這才發現陳興的頭頂豎著一枚牛毛細針,針尾兀自顫顫巍巍。
陳淵聯想到林文秋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本領,心頭不由一寒。
好你一個林文秋,為了讓陳興飽嚐生不如死的痛苦,居然使出這麼一招,所謂無毒不丈夫,同林文秋一比,陳淵頓時有些自愧不如。
“此子淵深如海,今日不除,來日必定養虎為患。”陳淵堅定了擊斃林文秋的決心,這份決心從來沒有此刻如此堅定,如此迫切。
“住手!”看到最好的兄弟奄奄一息,陳林哭了,他捂著疼痛欲裂的肋子,搖頭道:“林文秋,住手,聽我解釋。”
林文秋大步走向陳林,豎起一根食指,麵無表情:“說,給你一分鍾。”
“是這樣的。”陳林急切道:“我們兄弟倆找安小龍切磋,你也知道,這種切磋在基地裏是非常正常的。”
“還有三十秒。”
“啊?哦,陳興比安小龍略勝一籌,可是安小龍死不認輸,最終是兩敗俱傷,我沒忍住就出手了,目的隻是打倒安小龍,讓他認輸,可是,他居然拿腦殼撞我鼻子,我當時就失去了反抗能力,陳興氣憤不過,下手就重了點。”
“說完了?”
“說完了!”陳林咽了口唾沫,衝著生殺予奪的殺神點點頭。
“下手重了點,是不是跟我一樣重?”
“呃……”
“安小龍是我兄弟,兄弟如手足,傷他就是傷我,你能理解嗎?”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