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1 / 2)

「這是因為我要貫徹對朝倉家的義!」長政自手下手中接過他的矛椎,矛尖直指信長,「我知道我手下無人可以攔住你,所以我預先就在這兒等你。 」

「所以你決定放棄對我的義和對阿市的愛?」

長政咬著唇,沒有回答,一抹悲傷自他眼裏一閃而過,然後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冷聲說道:「兄上,我們在此地決一勝負如何?」

「好。」信長拔劍出鞘,兩眼向諸將望去,「你們應該知道我不會輸,對嗎?」他的眼直直的看著顯見憂心的光秀,光秀一怔,下意識點一下頭。

得到信長的答覆,長政毫不客氣搶先進攻,矛椎平平直刺,但這樣平凡的一招卻蘊含著一股銳不可當的力勁。

信長的劍從旁劈出,兵刃短兵相接的一刻,趕了一夜路,不是在最佳狀態的信長明顯吃了虧,先被逼後退兩步,但很快就穩住退勢,使勁往前壓上去。

長政眼中有掩飾不到的訝異,他想不到不是在最佳狀態的信長竟然也能使出這樣重力道的劍招,心想一時三刻也不可能跟他分出勝負。

兩人矛來劍往接近五十招,信長竟然也能穩守,而且還找機會主動進攻,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誰占上風。

「兄上,你的詣藝果然在我之上,但我這回絕對不能輸給你!」長政說著,不由加重手勁。

「那麼,我拭目以待!」

就在兩人鬥得難分難解的時候,毫無預兆地,五支飛鏢同時往信長的後背打去。信長一個分神,抽劍擊下飛鏢,然而左臂卻被長政所傷。

樹葉間忽然傳來細響,在數棵粗樹的樹枝之上,竟出現多個忍者,數量看起來有三十人,加上長政本身帶來的二十人,織田軍比顯陷於劣勢。

「喂喂喂,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大數目呀!」孫市揉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

對於忍者來援,長政非但沒有顯得安心,反而厲聲喝道:「究竟是誰派你們來的?」追擊信長一事,他明明否決雇用忍者偷襲,究竟是誰私自違背他的命令?

「回大人的話,這是久政公的命令。」

「什麼?竟然是父親!」長政的麵上擺住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光秀在眾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這群忍者的時候,察覺到淺井軍中一個手持鳥銃的男人有異動,立即自馬上取過他的鳥銃,並準確無誤地開出一槍,正中那男人的腦袋!

「嘩!你的槍法一點也不差耶。」孫市對於光秀的槍法實在是讚歎,然後兩支苦無就朝他打過來,他揚槍掃出,格開這兩支要取他小命的苦無。

「信長大人小心。」忍者的暗器尋出不窮,讓蘭丸寸步難行,更不要說是要過去護住信長,反是有刀和鳥銃在手的光秀比較容易應付打過來的暗器。

現在的長政心亂如麻,父親的一個決定把一切都給打亂了!他曾答應過阿市,要給一個信長一個公平決戰的機會,但是現在他該怎樣做才好?

他真的好矛盾!信長逃脫,下回要對付此人非常困難,但是要他與忍者夾擊又有違他的原則和對阿市的承諾。打又不是,不打又不是,隻好命令跟隨他的家臣按兵不動。

忍者的目標始終都是信長,十個忍者一人一支苦無刺向信長,信長隻有一人一劍,實在無法兼顧四方。千鈞一發之際,一抹淡淡的紫影掠過眼前,毫不吝惜地以鳥銃為盾,擋住信長前方的苦無,另一手提刀在忍者身上斬下,信長也立即作出反應,把身後的忍者全數斬殺。

「真是一個可愛的家夥……」

信長低喃,似讚美,似嘲笑,他真的沒有看錯光秀,跟他想像中一樣不要命。

這時一邊護住佐佶一邊迎敵的利家看到遠方飄揚的旗幟,大喜叫道:「信長大人,援軍來了,是叔父的援軍!」經他一喊,眾人才發覺有一隊人馬正快逼近。

「全部都給我撤退!」長政當機立斷,發出撤退指令,心中反而鬆一口氣,他總算沒有違背對阿市的承諾。剩餘的忍者見敵有援軍,而長政也已下達撤退命令,隻好作鳥獸散。

「光秀。」信長輕拍光秀的肩頭,但對方卻出乎意料地向後抑倒在他懷裏。

一支苦無沒入光秀的腹間,然後信長穩住他的身體時,卻發覺他兩臂都是血濕,那些明明傷得不深,但鮮血卻好像流個不止一樣,信長撫上光秀的額際,燙人的溫度令他幾乎立即把手挪開。

「你不要告訴我,你一直撐住這個身子到現在。」雖然他的織田軍經常孕育怪胎,不過鐵人也真是得一個。

「信長大人,我……」光秀抓住信長的手臂,似乎還想說什麼,但腹間的劇痛令他意識漸漸模糊起來,最後昏倒在信長懷裏。

五、傷患

風雨飄搖,模糊了遠處的山景。想起來,初夏陰雨綿綿的梅雨時節,是紫陽花的花期。

記得在這個時候,稻葉山城的紫陽花會開滿一城,新雨過後,花兒是清麗的白色,到了第二天,就會變成有紅、綠、藍、紫各色混雜的花兒,點綴著這灰暗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