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風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他的叫喊毫無反應。棉被已經開始有火星了,可任顏子路怎麼拉,他弟弟死活也不肯離開那床,歐陽晨看不過去了,嗆了幾口濃煙,他上前給了那床上的少年一悶瓜:
“你以為這樣就能見到他?你這個懦弱的逃避者!”
這樣一句話像是說給顏子風聽的,卻又像是在告誡自己,雖然還想對那失心的少年說點什麼,但越來越大火勢卻讓他們無法再言語,隻是一直不死不活的少年好像也逐漸有了點表情,像是想哭,卻又忍著沒哭出來。
火警來得很快,但舊街的地形很複雜消防車進不來,兩個男人合力將那失魂的少年從燒得滾燙的屋子裏拉出去,之後一切都變得混亂不堪。
少年還那模樣,不死也不活,好像事不關己,整個世界都無他無關,最後還是在顏子路同歐陽晨合力之下才將那孩子拉了出去……
歐陽晨的記憶有些模糊,他隻記得火警用高壓水槍對著他家狂衝,而他還衝進火場抓了件凜凜穿過的白襯衣,他也在火場裏喊過弟弟的名字,就好像那個點燃了這一切的少年在被拉離這個屋子時喊的一樣,有點悲戚,有點絕望。
承載著太多記憶的舊居被害怕回憶的少年一把火燒了個幹淨,少年安靜的靠在他哥哥的肩膀上,等待著救護車的救援,而他哥哥對他寸步不離。∫思∫兔∫在∫線∫閱∫讀∫
歐陽晨靠在歪脖子樹上望著那焦黑的廢墟,那裏曾經是他同凜凜的家,現在卻是一片狼藉,但內心卻莫名的鬆了一口氣,有時候他也會自私的想,也許燒了也好,這樣他就不用害怕還會回來這裏。
這一天歐陽晨承受得太多了,明白了太多,想通了太多,包括他弟弟,包括顏子路,包括顏子風,甚至還包括王燦琪。
Chapter.104
“我有一個疑問……”
不知道何時站起來的落葉靠在冰橋的欄杆上問依然坐在石階梯上的逐塵道,逐塵偏頭看他,隨他的話:
“你說。”
落葉眨了眨眼睛,問出他的疑慮:
“既然你已經選擇了原諒那個人,你也已經從你不願去承認的傷痛中走了出來,為什麼你還要選擇遺忘掉全部的一切呢?”
你不想記得自己還愛著他嗎?
落葉的話音落下時逐塵就笑了,很淡的一個微笑在他嘴角漾開,不是很漂亮的那種,卻有點亮眼。
“讓我去遺忘的人是王燦琪。”
“他?”
為什麼?
落葉疑惑地看著逐塵,他的確有些不太明白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明明一切的問題看似都解決了,就算是江南舊街那房子也燒了,而逐塵也似乎放下了曾經,開始選擇相信這隻狐狸了,可為什麼狐狸卻還要在這個時候讓人消去逐塵的記憶呢?
逐塵還是那樣淡淡的在笑,似乎想起了很多,好的壞的,對的錯的,成全的,放棄的……最終都歸結於王燦琪的一句話,他微笑著望著自己,幫自己拭幹臉上的淚水,他說:
“晨晨,我害怕。”
那麼高高在上的人用那種委屈的聲音對自己說他害怕,他害怕的是什麼,他擔心的又是什麼?歐陽晨很迷惑,他甚至不願意去弄清楚那隻狐狸在為什麼膽怯。
可狐狸膽怯的將自己身體縮在他最愛的人懷中,那是火災發生過後的第二個周末,天剛微微亮的早晨,風很清爽,小狗花順在院子裏同小梅鬧騰,小梅在大聲地訓斥它,它卻根本不聽,在它眼中隻有一個主人,他叫歐陽晨,它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