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父母養兒圖得個啥(2 / 2)

蘭子君周末會抽時間去趙錢孫與周鴻宇父子的海濱酒吧,趙錢孫現在基本處於半退休狀態,除戒不掉當日清帳點錢的錢孫癖,基本卸給周鴻宇掌舵。子君在酒吧偶爾遇見姚家大少爺姚祥玉,他總是避過子君將鴻宇扯到密閉的角落裏談事情,真好像子君要比紅熱病還要麻煩,對視一眼便會染患上。子君自知他們雇主與打手之間的勾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熒屏上諸如手起刀落、槍響人崩的黑色事件,大都是發生在“你知道的太多了”的影視台詞之後。周鴻宇在吧台桌上擺著一黃銅隻貔貅,外麵坑坑窪窪的長著大毒疥,有嘴無肛,招財進寶。他不會傻到往隻進不出的貔貅裏存危機,毫無吉祥征兆。他這麼想著便為周鴻宇憂心起來,他與他正是背道而馳,那貔貅疥坑處已經斑上了銅綠,像蘭鎮水渠上邊沿長的綠毛,滑溜溜的,吃下不少常走河邊大意失足的人。姚祥玉本來就生得醜陋,現在身材更加發福臃腫,他突然想起姚婷玉豐腴的體態來,他們姚家生得都很有大唐盛世的遺風。鴻宇染了赤鴛色頭發,在密閉暗處刺棱棱打著光,澆在頭上像梁山好漢中的赤發鬼。

這天,子君在鴻宇那裏多喝了幾杯,鴻宇生硬要留他過夜,道是有驚喜要他見識。招呼侍應收拾出一間房,鴻宇攙他進去,臨出門才耳邊鍾敲醒他――“好好享受!”子君酒醒了一大半,才記起他這裏的“號碼饕餮”,兩年前,他便曾經險在“孔雀眉三十六號”懷中融化掉清白。子君心懷僥幸的抬起頭,醉眼迷離處果然整裝待發著一枚糖衣炮彈,心中不禁大呼“不妙!”他現在心中驚呼已不是初入世時的保名衛譽,金錢食色可以將槍林彈雨時代的鐵血英雄腐蝕成物欲橫流的張嘴貔貅,更況是他此等的凡人俗民,他呼的是意誌的搖墜不定。蘭子君現在的人性完滿全是在涉水之前,如果再一次,人性完美總是在欲望宣泄完之後,才能夠回歸。他醉眯眯的盯著床上那女人看,但見那女人周身赤裸,隻披著一層輕幔幔的遮羞紗,玉纖纖的腿連著輕盈盈的身曲著一撚撚的腰擰成一條妖嬈的美女蛇,她紅乳乳的腮下撐著一隻白生生的右手,左手壓著肉奶奶的胸,嘟著香噴噴的口,向子君頻拋光溜溜細彎彎的眉眼,她不時提動尖翹翹的腳去摩娑青筍一般的腿肚。直逗得子君血脈噴張,他走上前去細瞧這女人,玉雪肌膚,芙蓉模樣,有天然標格。子君醉醺醺暈癡癡,直覺得那女人春上蕩漾,眉梢眼角處清波點點會說話,有說不盡的萬種風情,子君淺笑輕薄問道:“你――掛的什麼牌號?”那女人玉唇一開說出“十三”。她見子君步步走過來,瞧得出他眼神中透出的些許猶豫,她轉軸生計,興許這人可以助她脫離困境。她故意在他麵前掀開那層幔紗,赤裸裸的曝在他麵前,他果然轉過身去顫抖著身子,好像正在戒毒的人毒癮發作前的心理煎熬。那女人心中有數,一把將他攬入懷裏。子君已無抗拒之意,潛意識裏用模棱兩可的話為自己開脫。有的人像個陀螺,擦肩而過的人越多,轉得越灑脫;他又無法控製旋轉的慣性,遇見了又是習慣性的錯過;倒是難說可以正確遇見,縱然是個妓女,他也要再嚐試一回。子君貼著她軟膿膿的臉蛋兒與潤綿綿的唇舌,直覺得繁花開了又謝,連時間都湮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