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意外的,他被捲入了一種熱度。一種真真實實的擁抱熱度,在蒸騰的那雙琥珀。龍宿怔了,這是劍子頭一回予他的親密,甚至連眼淚都一併。
他想起那驚心動魄的夢,便在這一瞬間,激動的不能自己。他曾錯怪龍宿,或許更在不自覺間深深傷害了,他從不肯正視龍宿的改變是出在自己身上,直到傷害一再發生,他才驚覺自己是一切的導火。
夢中的龍宿說出了他的私心,他卻再也無法漠視龍宿對他的情。驚心動魄的夢境,令他心神不安的同時,卻也重新動搖了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
好在那樣的驚心動魄是場夢,夢中懷抱的那人,而今是真實的就在他胸口,他為此感動,喜極而泣的不再留有憾恨。
他慢慢放開了他,轉而拉起他和佛劍的雙手,說了。
就這麼一句。
「我們一起,活著。」
醜聞、四十七
壞人最終是有報應的。
他想自個兒總會有這麼一天。
隻是他太習慣偽善,當習慣成了自然,演戲成了家常便飯,他倒是真的忘了自己有多壞,也許他就真以為自己是個好人。所以報應臨頭的這一天,他倒是不知所措起來,或說完全是在驚愕之下完結了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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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如平常。他在琉璃仙境想著惡毒的殲滅大計。他想著要是他的合夥人,應付不來,他就得馬上趕場前去。
隻是他忽略了變故的存在。當一位不速之客找上門來。他還真是險些慌了手腳。
他想起那天刻意演個小兵放人,豈料趕場殺了個人後,回頭尋人,卻尋不著了,意外的失著,他嘔得更想殺人,卻在此刻見著這人,反倒心喜的的消了心頭火。
這頭銀白長髮、素白的長衫,少了往昔刺眼的海螺、光芒萬丈的佛牒,肅殺之氣銳減,倒是柔美之態暴增。不過這形態上的改變都不及那內功盡失的頹廢,更教他驚喜爽快。
對個廢人還需心防嗎?他向來就自恃甚高,眼下的發現自是讓他樂得合不攏嘴,更甚是鬆懈了。
問明他是來等一名故人後,他倒也留下,言談間,這人倒了一杯茶,如同在懸浮奇穀時,同樣遞給了他。
他不疑有詐,他知道這人的正直,知己知彼。他就順著他的叨擾語意,喝下了這口茶。不料,這卻是報應的開端。
當茶入喉口,甘甜的津液順勢滑落胃袋,疼痛感卻也隨之蔓延而起。一股劇烈的刺骨穿心折騰著,他首次耐不住性子翻了桌。
他難以相信這人會使這手段,卻見他麵無表情,寧靜的麵容上瞧不著一絲心虛及不該。隻是淡淡說了。「殺生為護生。」即使武功廢了,這依舊是他不變的初衷,那怕是用了手段。
他氣極,竟會一時大意著了他的道。怒極反撲,卻在反撲將至這人身前,反倒被破空的箭聲給阻了步伐。
「啊──」一聲慘叫響起。三道箭簇正不偏不倚射中他的三處要害。他痛的鮮血狂失、內息紊亂,正欲要逃,卻逢煞星攔路。
曾是他愛煞的雪白,而今倒成了死神的色彩。他見到那道雪白冷著笑,笑意失了往昔對他的和煦。
追殺的戰局從此刻起了開端。
三人皆展開手段。
一個用藥、一個動口、一個使劍。
動口的人煽動復仇的鳳凰,三箭暗襲,破空取命。
他被追得狼狽,這是他第一次演得如此疲憊。
享受被逼命的筷感,是需在極度自信實力下才體會得了這病態的恣意。往昔,他也不是不曾有過這種病態。隻是現在這恣意他感受不到,潛藏的恐懼卻已被淋漓盡致的激發出來。
他想著他的合夥人,想到望眼欲穿的在急馳著。隻需在一段路程,當初他倆曾談起的合體,就快到進行的一刻。
路程再遠,終也有到盡頭之時。他獰著笑,急迫的眉眼夾雜致命的喜悅,他喊著,「快啊──」催促著自己、也催促著他人。
就在他終與他的合夥人交會的一剎那。
教他驚愕萬分的事情竟發生了,白髮掩麵下的那張醜陋,原是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臉孔,何時竟變了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