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段(1 / 2)

巧這個人給了他身前的人一掌。

環環相扣的道理,適用在這嗎?龍宿笑了。他看著眼前兩名劍子,笑得淚流了。

「龍宿!」這聲音很急,像是種迫切的呼喊,讓人聽了心都揪了。

橫亙在這之前的假象,趁勢逃了開。因為他算準他不會放下另一個人,若是此時放下了,便就真得成了永難彌補的遺憾。

「龍宿、龍宿──」這聲聲喊得焦急,隻因察覺了懷中的人,分秒間氣息漸失,他開始懊惱了起來,是懺悔、又或後悔,他從來都不想對他使壞。

「…劍子。」龍宿望著,此刻才是真、才是他以往所愛,他笑得虛了,緩緩伸高了手撫上這人的臉頰,是種依戀又或不捨,可再開口卻是說起另一個人。「佛劍他…嘔…」驀地,氣血翻騰,一句話不成便嘔紅了。

他咬緊牙,顧不得滿腔血味堆塞在嘴內。持續說。「別讓他…知道…這、件事。」他說的上氣不接下氣,斷續的就像是隨時會斷了氣。

在這種時分,他掛念起的卻是,哈。他的依戀猶存,卻多了對另一個人的掛念,或許繞了那麼一大圈,他又再度回到了原點,悟得了三人之間的平衡,他誰都不想失去,到頭卻偏偏得失去自己。

可笑嗎?他卻再也笑不出來。

劍子的心凝了,顫唞的語氣,卻是說得眼都澀了。「我不會…讓這件事發生…」他擁得更緊,就真得像在保證,像是要緊緊抓牢。

龍宿看了,卻笑得輕了。「以前,我總希望能抓牢這個懷抱,但現在真躺在這懷抱,我卻希望離開了。」撫上劍子的眉眼,龍宿的眼藏著一種深不可說的情感。「我相信你不會,這雙手、這懷抱在我離開後,請抓牢佛劍…從今而後,不再為誰偏了心,就這麼一心一意…你說好嗎?」

轉嫁的情感,逝去的幸福,是否還能奢望寄託在他人身上?龍宿笑了,就這麼做了最後的請求。

輕閉上眼,這命已是活完新生。

來世,還是朋友好嗎?

醜聞、四十四

這是個悲劇。誤會釀成。沒有誰對誰錯。

劍子抱著逝去的遺憾,緊緊地、牢牢的,就像是種哭不出聲的悲痛欲絕,太過揪心,便是什麼情感都表露不了。

誰不偏心,他為了佛劍偏了心,他卻在最後讓他認清。誰才是自私,他流著淚也流著痛,再也彌補不了的憾。

隻是悲劇總有連串的始末。劍子的背對、龍宿的橫躺,有人是假、有人已死。

接連引出另一個悲劇。如同是種因果。他給了一人一劍,種下了因,隨後,果報便隨之對等的償還。

他被人從背後刺了一劍,他聽出了那個人的喘氣,類似龍宿臨死前的上氣不接下氣,更相似該說是個武功盡廢的人,費力的刺出一劍。

他轉過了頭,看到了個人。那個人有著一雙以往他總是特別愛看的正直無畏清明。他笑著知道了這是個誤會。

該解釋嗎?可心窩上的這一劍卻是刺得太深。這是有意的取命,他知道他向來的初衷。殺生為護生。

別說。他突然能體會龍宿最後的請求。別讓他知道。

要是讓他明白造成龍宿的死和他親手殺死的人,不是同一個。對他而言,那會是種怎樣的痛苦,他不敢想,他也絕對不要。

他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隻是先前眼角流下的淚痕還在,未乾的淚漬鮮明的依舊。他抱著龍宿。

那不像是個殺人者會有的反應,那甚至真真切切像極了一個叫劍子的人。佛劍的手心冷了,「匡啷」一聲掉落在地的是一把染血的劍。

「…劍子?」佛劍的神情是迷惘,卻是更多的心慌。

劍子想搖頭,卻是連使力都成了種困難,心窩的傷太深,他不由嘴角溢出了血。佛劍望著,卻是連頭皮都發了麻。

是怎樣的情緒在心底直起疙瘩,佛劍被撼動,彷若再也站身不住,雙腿一軟,驀地,跪了下。他不是個會悲泣哀嚎的人,隻是內心的苦太疼、太痛,太教人發狂,他緊緊閉上了眼,什麼正直清明無畏,全鎖在一片黑暗。

他的神情是說不出的痛,那悔意、那自責,滿滿的、就像是要將他淹沒,他承受不住,再也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