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看的人百倍憐憫。翼天丹首先軟了心腸:“你怎麼就篤定我二人能幫你?”
“二位弄錯了,”烏黑的眼珠在兄弟二人之間顧盼流轉,“是我來幫你們。”
“啊?”翼天拓不得不坐正,刮目相看麵前傾國傾城的人兒,難道隻見一麵,就被對方看出端倪?
“二位雖然貴為皇子,卻時時刻刻有性命之虞,實在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知痕不給他二人辯駁的機會,一鼓作氣說下去,“太子殿下,你華服金扇,富麗堂皇,卻為何遍體連隻蛟也不見?是不敢,還是不能?你是太子不假,身居東宮不假,可為何我在前秦時都聽說,殿下玩物喪誌,除了一院子的鳥外,根本不問朝政。你是不能,還是不願?方才我遞給你掣心劍,你兩眼放光,愛不釋手,想必也有雄心壯誌,想要一統天下,既有此念,那你不問政事玩物喪誌,又做何解?知痕不才,思來想去,隻有一種說得通,那便是,”知痕的眸子閃亮如星,“你不得不如此作為。”
“麻痹敵人耳目也好,明哲保身也好,積蓄力量,準備一鳴驚人也好,反正你不得不為之。而你,二皇子殿下,你雖然英武善戰,常勝不敗,卻鮮少聽說你被封地或是賞金,我在前秦更多聽到的是二皇子每每得勝還朝,便會被釋兵權,賜休長假。若無戰亂再起,你絕不會再披戰甲。二皇子,知痕尚且對此有所疑問,你竟毫無感覺嗎?”
知痕咄咄逼人的急問,叫對麵二兄弟不由得膽戰心驚,倒吸涼氣,沉默良久。翼天拓忽然一個眼色,二皇子起身,推窗開門,裏裏外外仔細查看數遍,確信無人,才又重新關閉。太子長出一口氣:“知痕,我玩物喪誌是我天性使然,二弟帶兵打仗,常常帶傷勞累,回來歇假,也在情理之中......”
他話未完,知痕猛然起身,麵無表情,雙手一抱:“告辭。”
“等一下,”太子手疾眼快,趕忙將人拉回座位,苦笑不已,“你倒真是幹脆。”
知痕微微一笑,勝券在握:“合作可好?”
夕陽最後一抹光折過天際窗邊,映在他的側臉,勾勒出完美精致的輪廓,那雙黑眸更是七彩琉璃似的漩渦,很容易便將人吸引過去,再難自拔,或者不願自拔。
翼天丹看的隻剩苦笑的份,他栽了,他認了。
哥哥翼天拓還存有一絲理智:“你要什麼?”
知痕定定望著二人,一字一頓:“我、要、平、恩、的、命。”
交易很容易達成,因為知痕的手藝和頭腦,恰巧對了那兩個落魄王子的胃口,他們求之不得。相比之下,兩位皇子答應的兵權更像是空頭許諾,縹緲虛無,還不及風中的沙塵至少感覺的到。故而不等知痕質問,翼天拓先抱拳致歉,言語誠懇,態度和藹,卻叫知痕聽的不舒服,眉毛隨即一挑:“太子這時候說客氣話,是不是嫌知痕不夠誠心,故意一試?”
太子一怔,沒料到他這麼快就被識破,更沒料到小小庶民,不但有膽量跟皇家商談合作,還有勇氣直言不諱,捅破雙方中間那層薄薄的隔閡;而自己......翼天拓在心裏暗暗歎息,捫心自問,他及不上知痕萬分之一的魄力,話說到這般地步,還要虛偽客套:“哪裏,哪裏.......我的確是,毫無把握。”
知痕抿嘴一樂,言盡於此。
翼天丹適時插話進來:“知痕你倒說說看,有什麼法子?”
知痕仍是笑,眉裏眼裏,自信滿滿。夕陽已落,夜幕漸臨,唯獨知痕那雙亮晶晶的眼,依舊神采飛揚。
翼天丹看到呆滯,心擂如鼓,幸好天黑,看不出他栗色的臉龐上一抹說不清的酒紅:“呃......你賣什麼關子,不說就算了。”堂堂後陳二皇子嘟著嘴巴,像個得不來糖葫蘆的孩子一樣埋怨著,聽的知痕笑意更深。
“嗬嗬,說穿了倒也沒什麼,二皇子你身經百戰,應該最清楚何時你們父王會下放兵權。你倒先說說看。”
“這個......”翼天丹望了自家哥哥一眼,見他沉默,吐了口氣才道,“有外敵入侵時。”
“二皇子此言差矣,”知痕一句話便將常勝將軍翼天丹打入十八層地獄,“你說的是外患,可據我所知,攘外必先安內,內憂往往禍害更重更廣,一個不慎便可改朝換代,難道內憂不該鎮?”
太子一個激靈,兩隻眼睛瞪的銅鈴一樣:“你要幹什麼?!!”
知痕邪邪的一笑:“反!”
“啊?!”二皇子聞言一個趔趄跌倒在地,慌忙站起,一臉尷尬。
(待續)
** 十九 **
** 十九 ** 穿腸毒藥
手掌輕拂,拂過蘭遲蒼白麵頰,替她闔上雙瞼:“無名是嗎?我有個故事,你可願聽?”
無名聞聲抬眼,透過淚水注視著麵前的僧侶,不消問,她也猜得出那故事並非故事,而是這個人親身經曆。不願說透,她隻是點頭。
墨硯子目光放遠,望著洞隙射入的逐漸亮起的陽光,緩緩開口:“琅邪城原有個郎中,本姓張,三代行醫,方圓百裏聞名。他有個兒子,耳濡目染自幼學的也是祖傳的醫術,本以為可以安安穩穩繼承衣缽,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忽然一日,前秦皇帝病了,宰相下令要緝拿全城的郎中。不是抓進宮去治愈龍疾,而是捉進他府裏一個一個想盡辦法的折磨,折磨到死。張郎中便是死在宰相府邸的,他臨終憋了一口氣,裝屍體被抬回家中,告訴兒子宰相有野心,打算處死所有的行醫者,讓皇帝無醫來治,名正言順的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