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川看見麵前突然暴起抓著自己衣領的青年,目光中閃過一絲同情,並沒有去掙脫他的雙手,隻是一字一句地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的話。
“我說,九泉之下的章坡是沒辦法再管你了,那麼就讓我來替他教訓你!”
“嗬…嗬嗬!”
青年慘笑一聲,一下子鬆開了抓著江臨川衣領的手,隨後不敢相信地抱著自己腦袋。
“你在騙我對嗎?他這麼怕死的一個人怎麼會死掉?一定是章坡那個家夥當了逃兵,你是來抓他回去的對吧?一定…一定是這樣的。”
“我沒有騙你。”
江臨川表麵平靜地看著麵前突然有點失態的青年,內心的悲痛卻並不比他少。
“章坡確實已經死了,他就倒在我麵前,為了保護我。”
青年放下了捧住腦袋的手,怒不可遏地捏成了拳頭朝著江臨川的臉上揮了出去,這一次江臨川並沒有選擇躲開。
“砰!”
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江臨川的臉頰上,一絲淤血在拳印的地方聚集,讓他原本白淨的麵龐多了一圈青光紅暈。而出手的青年竟然好似這一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撐著膝蓋氣喘籲籲。
“能跟我說說他是怎麼死的嗎?他這麼怕死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去保護別人?莫非是你拿他當擋箭牌!”
宣泄完的青年終於冷靜下來,目光灼灼地看著麵前帶來噩耗的不速之客。
“章山,你真的認為你哥哥怕死嗎?”
正在揉著自己腫脹麵龐的江臨川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冷不丁地反問一句。
“你怎麼會知道我名字?”
青年詫異地抬起了頭,一下子就抓住了話的重點,口氣中帶著疑惑和警惕。
“自然是你哥哥告訴我的,你哥哥在軍營裏提的最多的就是你,說你是塊考功名的料,可不能在這鳥不拉屎的戰場上耽擱了。話說回來,你倒是先回答我的問題。”
“假情假意。”
章山緊緊地攥著自己衣袖,鬆開,然後又攥緊。躊躇了許久才咬了咬牙將上身的衣服掀開,轉了過身來。隻見他瘦削的背上竟然爬著一條如同大蜈蚣般森然可怖的刀疤,一直從腰間綿延到肩膀,讓人不由得想象當時情況的凶險。
即使是軍伍出身的江臨川見到這刀疤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氣,這快把人劈成兩半的刀疤即使是放在兵營裏都極為少見。
難道是章坡弄得?不,不可能。即使章坡再混球,江臨川也不會相信章坡會對自己疼愛的弟弟做這種事。
“這和你哥哥有什麼關係?你可別告訴我這是他造成的?”
章山冷笑一聲,小心翼翼地放下了衣服,似乎那結疤已久的傷痕還會痛到心裏。
“這雖然不是他弄得,可是又和他弄得有什麼區別?你從村口進來想必也問過不少人關於他的事吧,他們態度如何你也是看得到的。”
江臨川點了點頭,這些村民的態度確實有點奇怪,哪怕章坡平時混蛋了些可也不至於讓大家如此冷漠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