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西方的一座海島,雲霧繚繞的青山之上,一老一少正在菩提樹下對弈。
“如果為師沒記錯,你那孟師弟已經在大陸遊曆了快三年了吧。”
鶴發童顏的青衣老者並不著急落子,一邊說話一邊看向東方,似乎心思並不在這棋盤之上。
“回稟師父,是三年一個月零二天。”
老者對麵的白衣“少年”卻也不催促,目光隻是放在棋盤之上,不驕不躁地回答著老者的問題,其十八九歲的外表下聲音竟然如同中年人一般,看起來頗有些詭異。
“哈哈,看來我果然老糊塗了,就連這日子都記不住了。”
老者說話間卻是一子落下,口中雖像是在自嘲,可是其麵上卻並沒有露出絲毫應有的感傷。
“師父卻是說笑了,若您老人家都糊塗,這天底下人誰又敢說自己清醒。”
白衣少年抬手間卻是幹淨利落地斬了老者的龍頭,眼中隱約出現一絲得色,然後很快被他隱藏起來。
“看來師父怕是想念孟師弟了吧,這一手也落得太過隨便了。”
“還是千羽最懂為師啊,清寒那孩子為師確實掛念得緊,不過我這一手棋卻不是隨便落得。”
老者撚須一笑,又一手棋落下,少年原本大好局勢竟然瞬間被翻轉過來。
白衣少年麵色大變,看著眼前滿盤死棋,卻是幹脆放棄了抵抗,搖頭苦笑起來。
“師父就是師父,徒兒果然還是贏不了你。”
“你不是贏不了我,你是贏不了你自己。”
青衣老者輕輕一揮手,原本放在石桌上的棋盤竟然就消失不見。
“因為學會了我的屠龍技,你便時刻想著屠龍,可我剛剛放的明明是條死龍,你去屠它卻把自己的七寸露了出來,得不償失啊。”
“師父教訓的是,徒兒受教了。”
少年躬身作揖,看不見麵上表情,卻不知是真明白了還是假明白了。
“徒兒最近見師父憂心忡忡,可是因為師弟的事?不如我去將孟師弟接回來,三年多了,想必能體驗的都體驗的差不多了。”
老者搖了搖頭,看了麵前少年一眼,思忖片刻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你師弟的路和我們不一樣,他想在凡塵中悟道,我也幫不了他。我擔心的是最近出現的異象。”
“您是說血雲?”
“沒錯,血雲出現說明大陸上必有戰事,按照以往慣例,每次戰事發生必有怨氣衝天,可是這次為師卻並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怨氣從大陸升起。”
“師父是懷疑有魔頭在借戰爭修煉魔功?”
“不,我懷疑這場戰爭就是由他挑起的,還記得十六年前我們感受到的那股恐怖的氣息嗎?雖然這次很淡,但是那股氣息好像又出現了。”
聽到師父提起往事,少年的臉色大變,眼中竟然露出一絲驚悸。
“難道是那個世界的人又來了?可是我們這彈丸之地如此貧瘠,能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而若真是那人在屠戮凡人,以我們的能力怕是也阻止不了,不如視而不見,又何必去蹚這趟渾水呢?”
聽見少年的話,老者麵上微微有些不喜,不過卻也不忍出聲嗬斥。
“這點千羽你就不如清寒,修仙之人也是肉體凡胎生的,又怎麼能和凡人強行劃開界限?至於那氣息隻是和當年那股接近,但是在強度上卻遠遠不如,應該不是同一人。”
見老者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確,少年臉上不由得露出無奈。
“我明白了,師父,徒兒這就去查個究竟。”
話音剛落,少年的身影竟然化作白練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老者的身影也消失在樹下,仿佛這裏從沒人來過。
……
蒼涼城,午時已到。
年輕的唐軍戰士,正帶著自己的驕傲和不屈,帶著慷慨赴死的覺悟,用血肉之軀來阻擋麵前踐踏祖國山河的鐵蹄前行!
“張搜素!”
“蔣全!”
“日你娘咧!你們怎麼過來了,這是送死啊,俺還想掛了後有人替俺往家裏送信呢!”
“馬了個巴子,說喪氣話,你個混球死了一了百了,俺們幾兄弟拿什麼臉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