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承祿看著雲歇越來越黑的臉色,不由心驚膽戰。他這還是避重就輕,省略了關鍵詞眼。

他原本要說——稀世珍寶近千件、上萬畝未過了公的私田、十幾處豪宅別院、幾百間掛在平民百姓名下實際歸雲歇所有的鋪子。

雲歇沉默不語,暗暗卻在肉疼,屯了十幾年的東西,就這麼沒了。

承祿偷瞥雲歇,小心翼翼道:“另附白銀四百萬餘兩……”

一戶尋常人家一年的開銷才幾兩銀子,四百萬兩,國庫一時半會兒都拿不出來。

雲歇握著茶盞的手猛地一抖,那可是他藏在密室裏的東西,都被扒出來了?

雲歇強作淡定,抿了口茶:“……還有麼?”

“還有……還有……”承祿結巴了。

雲歇深吸一口氣,自己先說了:“還有幾封和敵國高層交流的密信,是不是?”

承祿一言難盡地點了下頭。

承祿也看不清雲歇,從前他以為雲歇再如何驕奢淫逸、恣意妄為,心也是向著陛下的,東西一抄出來,天下嘩然,奸黨徹底偃旗息鼓,誰也不敢再替他說半句好話,生怕殃及池魚。

……

雲歇猛灌了自己口茶,覺得他這回真離死不遠了。

那個敵國高層是……四有五好局在他們這個世界的調研員。

調研員負責向雲歇傳遞四有五好局的訊息,同時將蕭讓的情況反饋上去,所以他們才一直保持書信往來。

雲歇收到調研員叫人快馬加鞭送來的信,得知自己任務完成後,不到半小時就死了。

他們真是一點料理後事的時間都沒留給他。

估計他們也沒想到蕭讓會突然黑化,他還會回來。

幸虧雲歇知道自己遲早要死,在很早前便給相熟的幾個打了劑預防針,對蕭讓倒是全瞞著。

雲歇覺得沒必要。

他幫蕭讓是任務,為了續命而已。他離開,對蕭讓而言,頂多就相當於死了個恩師,又不是多大點事,難受幾天就過去了。

雲歇不求蕭讓回報,畢竟他也別有圖謀,並非無緣無故善心大發對蕭讓好,他隻盼自己身死後,蕭讓還能顧忌著點恩情,善待他的貓和為數不多幾個朋友,給他留份體麵。

要是再懂事些,就每年忌日給他燒篇大賦,讚他風流倜儻又濟世安民即可。

但這狗東西竟然抄了他家,那些他還沒來得及處理掉的東西,就這麼公之於眾了。

難道這就是蕭讓所說的“東窗事發”?

雲歇眼前一亮。

所以他才性情大變,對自己行那……行那禽獸不如之事?為的是侮辱自己?

這哪用得著他親上陣?

難道……

雲歇倏然一摔茶盞,恍然大悟道:“他看上我英俊的相貌和高大威猛的身體了!”

承祿:“…………”

承祿望著雲歇昳麗生動的臉和綽約甚至稱得上纖細的身體,表情一言難盡。

雲相不知己美這點也是人盡皆知。

雲相最喜旁人誇他相貌風流倜儻、身形魁梧奇偉。

他權勢滔天,能指鹿為馬,身邊從不缺溜須拍馬之徒讚他玉樹臨風、英姿颯爽。

之前有個不上道的新科探花,瓊林宴上當著皇帝百官的麵誇雲相形容昳美,被氣急敗壞的雲相潑了一臉酒,那叫一個欲哭無淚。

當時陛下就坐在高台上偷笑,被雲相瞪了眼,賞心悅目地站起,從袖中掏出一早準備好的讚雲相英武的賦,這才哄得他心花怒放,化解了這場尷尬。

雲歇坐在那兒,隻覺醍醐灌頂,積壓的疑雲一掃而空。

他終於理解穿回來後蕭讓所有行為的意思了——蕭讓恨他的人,但是對他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