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還是怕,兩腿直打顫。
承祿:“…………”
“咱幾個也不敢睡了,就在殿外頭等幹|爹……”
“雲相都去那麼久了,不會是受了冤屈,才盤桓在這等著索命吧……?”
幾個小太監登時驚恐萬狀。
“宮裏傳聞難道是真的?雲相不是遽然病逝,而是陛下他……”
“混賬!”承祿板下臉,“盡胡說八道!腦袋不想要了?!”
幾個小太監自知失言,瞬間噤聲,頭搖得像撥浪鼓,心下一陣後怕。
承祿當然也聽說過那個屢禁不止、越傳越凶的宮中秘聞。
現在朝野上下都在悄悄議論,雲相是被陛下暗害的。
傳聞裏,雲相把持朝綱十餘年,橫行跋扈、蔽主殃民,陛下早視雲相為眼中釘肉中刺,卻無奈齒幼力不敵,隻得屈尊蟄伏,認賊作父,韜光養晦。
如今終於尋得良機,一招製敵,奸黨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一夕之間樹倒猢猻散,淺灘真龍終得脫困再高飛。
用雲相的話來評價,叫做“盡他媽瞎扯淡”。
當然,這還是好聽點的版本了,承祿前幾日身子不適,告了假早些回去,隔著朱紅宮牆,有幸聽到宮女們說起另一個流傳更廣更為人津津樂道的版本。
承祿還記得那天……
宮牆那頭。
聲音稍尖細的宮女壓低聲感歎:“好些個月份了,也沒見陛下臨幸誰,你說,是不是陛下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再無心人道……”
“什麼坎?”同伴好奇。
“你還不知道啊!”那宮女登時拔高音調,承祿不用想都能知道她當時的表情有多誇張。
她語氣神神秘秘:“你知道陛下怎麼得來……的嗎?”
關鍵詞眼隱去,承祿愣了下,猜她要說的是“皇位”。
“怎麼得來的?”同伴迫不及待地問。
“當然是被迫行那……行那……”宮女結巴起來。
“你快說啊!”同伴催促。
宮女扼腕長歎:“行那棒槌相磨,黃龍入窟之事!”
猝不及防間,承祿驚呆了。這話粗俗又令人耳熱,承祿一大把年紀了,都忍不住鬧了個大紅臉,一時竟沒來得及喝止。
“你是說……你是說……”同伴結巴了。
“不然當年雲相是瘋了才和親爹義兄作對,不惜弑兄殺父,就為了將到手的滔天權勢白白交到陛下手裏?是個人都不會那麼做!”
“這些年,我們看上去,陛下和雲相好像是孺慕情深、君臣恩重,雲相對陛下頗為照拂,陛下也對雲相事事躬親,但實際呢,你可別忘了,陛下總是以體恤雲相為由,讓雲相留宿寢宮偏殿!這關了門做了點什麼,誰也不知道!說不定陛下就是被迫的!”
同伴長“嘶”了一聲,似乎恍然大悟。
“這才有雲相病逝一出啊!這表麵是病逝,內裏講究可大了!畢竟雲相在那之前可是一點毛病都沒有,還有閑情去獵場騎馬、花樓尋酒……”
“你是說……雲相他……雲相他……”同伴又結巴了。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別說出來!”宮女慌了。
她歎氣,頗為惋惜:“陛下忍辱負重,如今終於大仇得報,卻是……卻是再也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兒,每每欲行那事,往日不堪記憶便浮上心頭……”
“難怪雲相死後,陛下一改往日行徑,第一時間挖墳掘屍,清算奸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