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投機,哥倆兒漸漸感覺越來越找不到話說。
在街上閑逛了一圈,兩人開始往金劍家裏走。
金劍他爸、也就是金刀大伯說了,讓他一來哪裏也不要去,就吃住在家裏。而且他老爹也是這樣交待的,說不能太生分,畢竟都是一家人。
但是金劍幫他搬行李時,金刀卻突然又改變主意了,堅持自己在外麵旅館住,吃飯,可以去。
如果論後世眼光看,其實大伯一家,家境應該還是很不錯的。
一家三口,住著整整一棟三層小樓。
據老爹好幾次喝醉酒說,原本傳到大伯手中的祖業,遠不止這些。
但不知為何,幾十年過去,就隻剩下這棟小樓還昭示著金家曾經的輝煌。
但是盡管就剩這棟小樓,放在後世江夏,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對於這些遙遠的輝煌故事,金劍似乎也沒少聽。
所以,走在路上,他也不時地東指一下,西指一下,說這裏、那裏還有這裏,在他們爺爺的爺爺那一代,這些地方,都曾經是金家產業。
甚至,最牛逼時,曾經一條街一條街的都是!
聽著金劍口若懸河的顯擺,金刀忽然有了一種錯覺:
老財迷忽然將他發配到這裏,該不會就是衝著金氏一門以及這段曾經輝煌一時的家族興衰史而來的吧?
看到金刀出現在大門,一個站在樓下大廳酷似老爹的老頭兒,忽然嘴巴裂開,嗚嗚啦啦地哭了起來,然後抱著他半天不撒手。
這一刻,已經算是兩世為人的金刀,竟然也被弄得鼻子酸酸的。
金劍好不容易將老頭兒哄好,老頭兒才算平靜了少許,開始認認真真端詳起金刀的眉眼來。
“嗯,太像了,真是太像了!你看這鼻子,眼睛,眉毛,尤其是這一對眉毛,就是咱金家的特有標誌,劍眉,還帶著卷兒!”
說著,他將金劍也叫了過來,讓倆兄弟並排站著,然後親自找來一麵鏡子,指著裏麵的兩人道:
“瞧瞧,你們自己瞧瞧,你們哥倆兒有多像!”
金刀看看金劍。
金劍也瞅瞅金刀。
兩人看著彼此,果然都是一雙劍眉,外加一個挺拔的鼻子。
老實說,尤其是金刀的鼻子,很多人都羨慕不已。
可惜人無完人,兩兄弟都是個子稍稍矮了一些。
照完鏡子,兩人不知不覺,都從彼此的眼裏,看到了明顯的一絲暖意。
血濃於水的親情,大概就是這樣子吧?
“刀哇,你來,跟我來。你還從未見過咱家祖上長什麼樣吧,跟我去見見,好好磕幾個頭!”
老頭兒又不容分說,拉著金刀,又讓金劍也相跟著,爬到閣樓上。
閣樓正中央位置,掛著一幅發黃的人像。
遠遠望去,畫中的人身著高品官服,威嚴之中,更多的卻透露出一絲淡雅的書卷氣和飛揚的飄逸神采。
走近再看,不覺在似曾相識中倍感親切。
這,就是金家在康乾盛世時的先祖了?
金刀凝視著,心頭升起一股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就在這時,腿彎處突然伸過來一隻腳,在上麵輕輕踹了一腳,耳邊就聽大伯喝道:
“傻小子,見了祖上還不跪下磕頭,對眼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