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段(1 / 2)

指著顏淵厲聲道:“泊玉!放下手中劍,交出今朝,我可在天帝麵前保你子民不死!再拖下去,於你也無益!你看看吧,你隻一個人,我們卻還有許多人,若再負隅頑抗,就別怪我不給你泊玉公子留情麵!”

飛沙走石間妖王一手撐著碧水劍,朗聲笑道:“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我早已不是泊玉!諸位聽著,我妖王顏淵在此以命立誓,除非我死,否則斷然不會讓你們踏進妖界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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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大雨磅礴而下,整個天地間仿佛隻有這一場雨,下得遠遠近近。

地上的血色轉瞬間便被衝刷得一幹二淨,了無痕跡,隻有雨中的眾人,依然劍拔弩張地對峙著,彼此都不肯退步。

忽從風中隱隱傳來悠揚的男聲:“呦,顏淵你這是打算為妖界鞠躬盡瘁了?看樣子我平日裏倒冤枉你了,你這妖王,做得倒挺像模像樣嗬!”

眾仙循聲望去,雨水落在地上激起的一層薄薄的水霧中,有一個身影漸行漸近,方才還不過是霧中隱隱綽綽的一個黯淡影子,轉眼間便已到了眼前,唰的一聲展開扇子,搖得瀟灑無比:“嘖,顏淵,你這樣子,真是難看。”

顏淵一把抹去臉上的雨水,竟也勾起唇角來:“你們沒逃?”

“顏淵,你也太小瞧我們!”沙棠身後又倏忽出現兩個人,狐王川絮冷冷打量著顏淵,嗤笑道:“真是的,做什麼這麼認真?說你是王,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造福一界的王了,要換做是我,才不管別人,自己痛快就好。早就和你說了你不聽,現在這副樣子,真是活該!”語氣中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

還是虎王暗陌心底厚道,寒光一閃,掌中瞬時多出了一隻虎牙爪,點點泛著赤紅的光澤:“這會兒可沒空嘮家常了!那可是三萬天兵天將!”

沙棠依舊一把折扇搖得風度翩翩:“怕什麼。如果沒有十足的準備,小的也不敢來給妖王添亂啊!”說著,唰的一聲收了扇子,遙遙一指:“瞧,這不是來了麼。”

折扇指處,有黑壓壓的一片人影朝這邊逼過來,塵煙滾滾過處,連大地都震了幾震,便連那狂風驟雨也不知何時平息了下來,隻彌漫開一陣詭異而古怪的濃霧。

慈眉善目的老神仙自誅仙陣內一躍而出,拈著胡須神色凝重:“莫不是……修羅陣?”

貓族的王半眯著眼斜斜看過來,嘴角一咧,笑得得意洋洋:“可不是。算你這老家夥有眼界,”又有意無意地瞥一眼顏淵,道,“那人既拉不下臉來讓修羅王還這人情,我們做兄弟的,少不得替他去跑一趟,總不能眼睜睜地瞧著他被人打死吧。”

說話間,霧中一個身形漸行漸近,慢慢露出一張清晰的容顏,濃妝、畫戟、華服,修羅王丹墀臭著一張不甘不願的臉,上下打量一遍顏淵,毫不掩飾地撇過頭嘲笑一聲,高高上挑的眼角盡是不屑,倒是坐在他肩頭的扶疏,晃著雙腿齜牙咧嘴地朝顏淵扮了一個鬼臉。

“你們……”顏淵一陣愕然,將將跨出一步,五髒六腑便一齊劇痛起來,於是一個踉蹌,再也支撐不住,要跌倒時,遠處的川絮身形一動,轉眼便撐住他肩膀,語氣盡是揶揄:“妖王也有如此落魄的時候,還要小的來扶您哪。”忽然又低聲說,“你放寬心,有我們幾個在,還有丹墀,雖然未必有全勝的把握,但也斷然不會叫仙界討了好去。”

這一番私語叫星宿聽了去,鄙夷地冷哼一聲,揚起眉毛來不以為然:“一個誅仙陣都困不住我們,何況區區一個修羅陣,還有什麼手段,趁早使出來罷!本君便隻當看猴耍了!”

素來脾氣暴躁的修羅王不言不語,冷眼看著雲端上叫囂的星宿,一把方天畫戟在手中甩出漂亮的一道弧線後重重杵在地上,靜默片刻後,身後嗜血的修羅仿佛得了解禁令,嗷叫著撲向前方,眼中是捕獵屠戮的猩紅。

刺耳的咆哮聲,兵戈交戰時的寒光,眼前這無止境的屠殺將整個天地都染成一片血紅,混戰中修羅界的太子悄悄溜下丹墀肩頭,一路溜到顏淵身側,扯著他血跡斑斑的袍角仰著頭問:“顏淵,今朝呢?怎麼沒看到她?我想她了。”眼神無辜,聲音清亮,盡是童真。

喉頭一陣腥甜,素來瀟灑張狂的妖王竟說不出話來,拄著碧水劍的手掌握了再握,幾經沉默才勉強勾起唇角:“她很好,她……”

話還未竟,忽然一聲尖刺的嗷叫直衝雲霄,有道行尚淺的小仙與修羅尚來不及捂住耳朵,已被這嘯聲震得灰飛煙滅,天地劇動間丹墀猛然回頭,大吼一聲:“顏淵,看下麵!”

眾人聞言紛紛低頭,腳下顏淵用三分妖力布下的屠蘇界竟裂開了一條縫,界中眾妖麵色驚惶紛紛躲閃,閃避處有人一身沾血的灰衣步步行來,雙目赤紅,連手中的虛南燈亦是紅光暴漲,舉步間,寸寸皆是阿鼻地獄。

周遭的仙與修羅不自覺地便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昔日盛寵在身風光無限的今朝仙子,如今卻隻見到她狂風中亂舞的黑發與一雙赤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