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逃得過天府轉世的天師,幾次險險被收,全靠著機靈躲了過去,不大的城池仿佛忽然間空曠了幾千裏,回家短短的一條路延伸開去,好似長得無盡頭。身後的人窮追不舍,逃至最後被逼得山窮水盡,隻得現出了作為麻雀的原形,撲騰著翅膀往家逃。
便是這麼一頭撞進了家門,恰撞進出門尋人的遲桑胸`前,小小的麻雀掉落在地,才顯出一個人形來,臉色灰白,身上幾處被法器所傷,滲出血跡來,汗濕的手裏還緊緊攥著幾個銅板。
緊跟在身後追來的天師倨傲地立住了腳,手中的斬妖劍直指遲桑:“你手裏的女人是妖物,若想活命就交出來。”
一向來沉不住氣的遲桑居然沒有反駁,慢條斯理地將全身是傷的麻雀精抱回屋內床上,再出來時已是滿目的殺氣:“天師,你認的出她是妖,怎麼就認不出我是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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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一雙手如閃電一般直取天師咽喉,殺紅了眼的神獸滿腦子隻有麻雀精滿身的血和緊閉的眼,還有握著銅板的手,哪裏還記得起今朝曾經叮囑過的事,招招淩厲,直衝著天師的咽喉而去。
“嗬。”天師用劍格住遲桑的攻勢,眼裏滿是輕蔑,“既是仙,為何要護著妖?凡是妖物,便都該死!”
心善的麻雀精不曾傷過人,甚至偶爾幾次救濟過破廟裏的乞丐。這次不過出門想替自己去買菜加餐,回來時卻是滿身傷痕。上古的神獸何曾受過氣,這口惡氣更是非出不可,“鏘”的一聲,刀光劍影間便又是幾個回合,直盯著天師問:“她可曾傷過人?她可曾害過人?若皆無,為何非收了她不可?”
“嗤。”換來的是天師毫不留情的嗤笑,“因為她是妖啊。”
一刹那殺意衝天,仿佛眼中釘肉中刺,再也容不得天師,不管不顧地殺將了開去。天師雖是天府大帝的轉世,卻畢竟是禸體凡胎,自是敵不過盛怒之下的神獸,狼狽招架間躲閃不及,方方才站定,就被化作原形的貔貅撲倒在下,一雙利爪撕開了胸膛,鮮血淋漓的再沒有了呼吸。
“啊。”殺了天府的人卻一臉淡定,撓了撓頭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老子怕玲瓏醒了以後看到天師受驚嚇,本來是想埋了的。算算時間她也該醒了,老子先進去瞧瞧她,顏淵你幫我埋了唄?等會兒你們再留下來吃飯,等雨收了再回去也不遲。”說著家長裏短的事,一副無事人的樣子。
說罷轉頭就要往屋內跑,無意間眼睛掠過香樟樹下,卻忽然站住了腳,臉色亦古怪起來:“格老子的,那天師呢……”
今朝聞言,猛然轉頭看去,原先樹下的屍身竟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曾出現過。迅速地拈了一個算訣,心裏一跳,大吼出聲:“遲桑,帶著玲瓏走!”
說來也巧,話音剛落,方才還下得無休無止的雨忽然收住了,濃重雲層散了開去,露出一派清光,碧清的天幕上有人輕聲笑:“嗬,將將才殺了人,這會兒卻準備逃了?”
天府大帝喜奢華好浮誇,一身紫蟒長袍的袍裾鋪了幾尺遠,不沾半點塵埃,前呼後擁呼風喚雨,那排場遮了大半個天幕,站在雲端上,腰身挺得如同修竹一般孤傲,冷冷地看下來,眼裏俱是不屑和輕蔑。
“格老子的,你說誰要逃?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就等著你這正身呢!轉世算個屁,有本事你下來再和老子打一場?”同樣傲氣的神獸哪裏受得了這嘲諷,昂高了下巴,鼻孔都要仰到天上去。
天府卻並不搭理他,盛氣淩人的眼一轉,嗤笑起來:“顏淵?我倒料不到你也在這,你旁邊的那個小姑娘是……今朝?崇恩的義女,東王公的徒弟?聽說你當年獨自闖鎮邪塔盜紫靈珠,這份勇氣和毅力,本君倒是佩服得很哪。怎麼,這會兒你們兩個也預備趟這一趟渾水?”
顏淵嘴角噙了笑,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擋去天府落在今朝身上的視線,笑道:“天府,我在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說起來這也是我妖界的事,好歹擔了一個妖王的虛名,總要管一管的。我說那天師的屍身怎麼轉瞬間便不見了,原來是你下凡曆劫的轉世。不過依我看麼,如今雖被遲桑誤殺,於你本尊卻是並沒什麼害處的。”
“哈!”雲端上的人失聲大笑,“顏淵,你當本君不知你的前世?設想若你今世是顏淵,與你那小情人相處得蜜裏調油,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再如意不過,不想半途衝出個冒失鬼將你這一世殺了,你說你的前世會如何?抑或,我現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