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太陽散發著灼灼的光芒,道路兩旁的綠化樹上傳出令人煩躁的蟬鳴,我開著車快速前進,車窗緊閉,冷風從控製台上迎麵吹來。行樂庭的出租屋離這裏不遠,正如我所說的,三十分鍾我趕到了那裏。
出租屋位於距離北郊很近的一座廢棄的廠房內,很簡陋,租住的人也是魚龍混雜,擺地攤的,工地幹活的,跑出租車的,搞裝修的,等等。
穿過晾滿衣服的樓道,走在最裏麵的一間屋子前,我敲了敲門,當即門就被打開,行樂庭光著膀子,嘴裏叼了一根煙,眼睛頂著兩個黑眼圈看著我,“磨磨唧唧的,進來吧。”
說著,他側開身子給我讓路,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間映入眼簾,裏麵十分擁擠,最裏側放了一張兩米見方的床板,下麵是用數塊磚頭壘起來的,冰子正躺在床上依靠著被子看向門口。
床右邊挨著牆壁,左邊放著一個褪色的帆布衣櫃,衣櫃前麵是一張很小的隻有三個腿子的破木桌子,依靠在牆上和衣櫃上才勉強穩住,上麵擺著洗漱用品和一個水杯。床的正麵是一個雙層的電視櫃,下層堆滿了零雜物品,上端放著的是那種看起來很厚重的大彩電,泛白的屏幕倒映著整個屋子。
打量完整個屋子,給我的感覺就是兩個字——一個“破”,一個“舊”。走進去,更是一股悶熱直接迎麵撲來,帶著濃重的潮濕氣息,整體看來,比我在滿南的家好不了多少。
走進去,我扶著床邊向下坐,床板傳出咯吱的輕響,嚇得我不由放慢動作,緩緩的坐下。和冰子一樣,我依靠在床頭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上,不等行樂庭說話,我先開了口。
我看著關上門坐在門口小椅子上吹著電風扇的行樂庭說道:“樂樂,搬我那裏去住吧,反正我也一個人。”
“啊……那個,還是算了吧。”行樂庭看了我一眼,推辭著說道:“你不是有女朋友嘛,我去不方便。”
“操……你矯情啥呢?!”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躺在床上的冰子搶先說道:“三室一廳的大公寓,輪著睡,不算客廳也得三天才能睡完。再說了,許寶盈人家有地方住的,你去不礙事!”
“呃……”對於許寶盈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個結,每次出門去玩,看著冰子和白晶晶卿卿我我,再看看我和許寶盈,麵對著明顯的對比,頓時心就涼了一大截。我癟著嘴說道:“別提這茬,我和許寶盈還沒到合體的程度,你直接搬來就行,房子現在就我一人住著。”
行樂庭低頭抽了兩口煙,想了想,隨即抬頭笑道:“那好吧,正好房租這兩天就到期了,我跟房東商量商量,要了押金我就搬過去。本來說是租到今年年底的,這突然不租了,也不知道他能退給我多少押金。”
“你一共被押了多少錢呀?”冰子順口問道。
“三百。”行樂庭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