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熱的暖風吹來,讓人心情煩悶,八月的北海晴朗的天上掛著如同火爐一樣的太陽,早上還好點,但臨近中午就讓人有些受不了。方明震脫掉薄夾克,搭在手臂上,直直的盯著我。
我心中卻是一團亂麻。給警察做事,好聽的叫臥底,可我並不是警務人員,所以隻適合不好聽的,那就是內奸。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忽的生出荒謬的想法——也許可以做做,因為我……對於張哥的算計很是憤怒。
我們對視。樓上碩大的冷凝機裏,鐵扇葉轉動不停,發出呼嘯的顫音,陰影籠罩在我們身上,帶來唯一的涼爽。
他說道:“我盯了北星十年,我希望咱們可以合作,在我任職期間搗毀北星。”
我還是沒有說話。他繼續說道:“你有機會進入北星的最高層,得到北星最核心的機密,包括他們的犯罪紀錄。而在你越往核心接近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北星越多的陰暗肮髒的事情!你不會後悔做臥底的。”
“為什麼是我?”我咬著嘴唇,壓抑著迷茫的內心裏莫名的咆哮,有沸騰有困惑也有拒絕。我看著他反問。
“因為……你不是北星的人,你不屬於北星。”方明震回答。
“因為我是滿南來的嗎?就這個原因?”我繼續追問。他的理由貌似太過勉強,不是北星的人,一開始不屬於北星的人多了去了!
方明震笑了笑,“肯定不是!還有很多理由的……”
“比如,你更容易接近核心。”
這個理由比較令我信服。確實,比起其他人,我是更容易接近核心,踩著老頭子奠定的基業,我已經足夠靠近核心了。
方明震見我不說話,從衣兜裏翻出一張紙條,塞到我的手心,扔下一句話,轉身就向樓梯口走去,“你想想吧,想明白給我打電話。”
他大步流星的離開,可剛走到樓梯口,卻又腳下一頓,回過頭來。
“薑大浩!”
他叫了一聲,我扭頭看向他,皺著眉頭,不知道他又有什麼事。
“你是不是有個好朋友叫華寧,在少管所,這兩天正在申請假釋?好幾天是不是還沒批準下來?”他笑著說道。
我怔了一下,心中翻江倒海,頓時明白過來,瞪大眼睛看著他,“原來是你從中作梗!還有減刑建議書,都是你搞的鬼!”
“嗬嗬,從中作梗說不上,隻是稍了一句話而已。”方明震輕笑,“要知道,和警察合作有很多事情是會很方便的!”
說完,他轉身離開,迎著刺眼而炙熱的陽光我卻感到陰寒,冷的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愣愣的,我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額頭上滑下汗珠,不知道是冷是熱。一直到手機振動,我才回過神來。
是行樂庭打過來的,“這都兩個小時了,你怎麼還沒到呀,冰子來了都四十分鍾了!”
“噢,我盡快,大概半個小時吧,你和他先聊著。”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掛斷電話趕緊向樓下走去,發動汽車向行樂庭居住出租屋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