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成長之路伴生死 佳節感傷已習慣(1 / 2)

且說陳倫全身心沉浸在自我“錘煉”之中的時候,新年的鍾聲也悄然響起。秋風掃落葉,冬風迎新年,四季此長彼消,萬物生死輪回。對於這些自然的變化,陳倫的感知卻比別人更為敏銳。當一個人要突破自身年齡的局限,去探求人生之中青壯年、不惑之年以及老年時期的種種感知,它對於生命的領悟和關注是需要多麼苛刻的智力支持,這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一種練習。陳倫認為,既然要有所作為,就要燃燒生命,勘破生死,突破物質的世俗世界。伴隨著親人陸續離世,這種思想其實早已經潛移默化地存在於他的腦海之中。但當他把它翻騰起來的時候,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楚還是很傷感地流露在他的臉上,而他有時更無力加以控製。在小時候,他看到戰爭片中打打殺殺的鏡頭時,他隻會躲在被子裏麵哆嗦;而如今,他讀到誌願軍激戰鬆骨峰的場景時,他卻要淚流滿麵。這不是小時的怯懦,人死了,軀體卻依然擺著戰鬥的姿態,這種鍥而不舍的犧牲精神是震撼人心的。這種悲壯引發的是另外一種悲痛。父輩一生的追求和未盡的願望跟這些戰鬥的期望是何其的相似。然而,這種價值卻隨著時間的磨礪漸漸褪色。難道這些東西真的已經不合時宜麼?還是他們注定要被時間唾棄?陳倫不能為這些辯駁,也不能要求什麼人給自己一個說法;因為他們都是自願犧牲的宿命者。在完成了他們自認為的種種事業後,死亡或許是一種解脫罷了。然而,笑對死亡,這卻是要視為人的非正常舉動的,陳倫卻是要謹慎為之的。一旦漠視生命,那所有的折騰便是毫無意義的。當然,不論陳倫的想法是多麼的爭議或者糟糕,時間總不會這些瑣事而停留。

元旦前夕,各班都熱鬧起來了。因為每年的這幾天,不僅僅是元旦佳節的日子,而且時髦的聖誕節也在這幾天。什麼平安夜,狂歡夜,年青人是掛在嘴上,記在心裏,那勁頭遠遠勝過老祖宗的元旦節;這個時候,年青人的精神總是飽滿的,既要唱歌更要跳舞。一句話,洋節,就是洋氣!但是,尚若如此,是不是就能說明這輩人“好了傷疤忘了痛”呢?這個問題被拿到縣二中的校務會議上研究討論。當時,高一(二)班主任程譽淡淡一語倒是驚倒了各班班主任。他的意思特別明確,“越是民族的便越是世界的”,怎麼過,那是年青人的選擇。這個道理眾班主任自然知曉,隻是從程譽嘴裏講出來,他們難以置信。於是,會議上便有了些小小的騷動。但是,校長蔡奮武是一個執念的人,他思量的結果就是洋節過不得,原因明擺著:我是中國人!他要求各班的元旦晚會一定要在元旦的前晚舉行。這樣,師生們是可以到12月31日零點零分歡喜雀躍地迎接新年的到來。校長的決定眾班主任一致通過。通知下達到全校後,各班就開始準備了。

在高一(二)班,眾同學還是很興奮的。雖然沒有平安夜,也沒有狂歡夜;但是,這是自高中以來的第一場晚會,說什麼也得留點紀念。班主任程譽在班會上言簡意賅地陳述了校務會上有關過節舉辦元旦晚會並放假的通知。他原本打算安慰同學們失望的情緒,但就在他宣布何芳、劉夏為晚會的主持人和組織者之後,同學們卻流露出亢奮的神情,他才知道是自己這個相法完全是多此一舉。程譽不知道的是同學們的心那麼容易滿足,隻要有這麼一次聚會,哪怕三年之中僅有這麼一次,他們也會為此而銘記一生的。他所認為的是學生們已經不小了,或者他們已經能夠承受這樣的無奈和約束了。帶著這樣的想法,他也就悄悄地離開教室,而舉辦晚會的這個事情就丟給了何芳、劉夏兩人。班長劉夏自從校冬運會後就如願以償加入了校體育隊。此後,他倒是時時回想起當初三人的糾葛,在不經意之中他得出這麼一個結論,那就是自己太傻太天真,而衛唯根本就是一個高明的騙子,她接近陳倫不過就是為了擯棄自己,去省城這樣大都市生活。為此,他甚至開始同情自己的情敵陳倫。而對於班裏的事情,他再也提不起精神來了,因為他已經沒有臉麵麵對眾同學了;他唯有苦練體育專業,用以打發這些難受的事情和百無聊賴的生活。這樣,何芳不得不唱獨角戲了。好在還有熱心的班副陳果相助,她還是能順利地開展工作。兩人商討後,工作也就一一安排下去了。賴何和王義夫負責宣傳跑腿,他們吆喝著要大家踴躍參加,唱歌跳舞的什麼都可以,隻要熱鬧就行。他們的鼓動,還確鑿帶來了一些效應。次日,人員和節目就被挑選出來了。在不影響學習的情況下,參演人員每天都會進行練習,而且每三天就會彩排一次。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喜慶,眾同學的積極性也陡漲數倍。俗話說的好,“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像以賴何和王義夫為首的住校男生表演的《炊事班的故事》這個取材於電視劇的小品,那裏麵一個簡單地跨步,眾同學也足足練習了不下五百次;再看班副陳果的男生獨唱《難念的經》更是把每個音符都給研究了個透徹,那蹩腳的粵語也被他說的有模有樣。總而言之,這次大家真的是拚了吃奶的老勁,非要整出個記憶深刻的個人秀。當眾同學為晚會精心準備的時候,不問“世事”的陳倫此刻的心情也是激動於平常的,但他卻要努力地克製起來,不得放鬆。而最終,在何芳死活掰捏的安排下,他也就勉為其難地辦一期元旦的黑板報。他終歸還是隨了人意。為大家辦事情,誰也不能落下,他陳倫更是義不容辭。但他的感覺卻是很不大自然,他覺得自己有些虛偽,明明是有熱情的,自己卻要裝作毫不關心,而要別人三請四接。但他馬上轉過念頭,這世界上不就數人是最虛偽嗎?難道自己連人就不想做了嗎?這樣一想,他也倒心安理得了。其他的想法,他是無暇考慮的;既然已經應承了這事情,他就要把它做出個樣子,這是他做人的原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