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苦笑。蘇千葉說的‘我們’,其實就是自己。
章初一恍然道:“你疏遠慕玄,就是因為這個?你已經在開始防範了?”
蘇千葉苦澀點頭,說道:“所以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明確要防範哪些人。誰是敵人,誰是朋友?小老板,依你看,哪些人是我們的敵人?”
章初一想說,所有有所圖的人都是敵人。可怎麼知道哪些人有所圖呢?慕玄很明顯是有所圖的人,不論他品行如何,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肯定十分不妥,難怪······蘇千葉見章初一不語,知道他想到點子上了。笑一笑,繼續說道:“如果已經廝殺起來,區分敵我的原則應該是,除了敵人之外,其他的都是朋友,要團結盡可能多的人來對付敵人。”
章初一一點就通,拍手叫道:“我們現在是防範,是不是相反,除了朋友之外,所有人都是敵人?”
風燃童坐蟾都不做聲,尤侯幫不上忙,也不做聲,喬橋點了點頭,玉娘和伍暖馨安靜聽著。李魚情緒有點複雜,但也未做聲。
蘇千葉拍手讚道:“是了是了,小老板真了得!我們先來看看哪些人是朋友,這比明確哪些是敵人要容易。”
於是一群人開始列口頭單子,這樣一列,還真不少。自小看顧著李魚長大的親人們自然不須多說,在場諸人當然也是,然後劍院掌院及幾位長老都能信得過,再想想,各分院的院長也能信得過。
“你們有福!”尤侯忽然一歎,“這樣的大事,身邊竟有這麼多可信之人。李魚,我看你近來煩擾得很,你是不知道,外麵多少人家,為著幾個金銀,父兄骨血都不認了,日日麵紅脖粗。”
李魚翻個白眼,對尤侯的感慨毫不認同:“其他都是敵人?劍院弟子,還有教習們,都防著?”
蘇千葉理解李魚的感受,安慰道:“也不難,對外人不要太親近,不要去荒僻處就行,跟平常沒什麼不同。”
“接下來怎麼辦?”李魚問。
蘇千葉開心地笑了:“你原來怎樣就怎樣啊?”
笑兩聲,又嚴肅起來:“你們小,這些事我本打算瞞著。不過我今日忽然覺得,反正不能一直瞞著,早點知道也好,萬一忽然發生點什麼,也不至於猝不及防。至於做什麼,劍院應該已經有行動,小老板,你來說?”
章初一有點不自然地盯了蘇千葉一眼,直問:“你怎麼知道的?”
蘇千葉翻個白眼,意思這點事還猜不到?
章初一隻得說道:“劍院早就傳了消息給外勤執行隊,龍脊山的簡報已經回來,詳盡消息最遲半個月也會到,以後劍院也會重點關注他們。外勤向來密切關注各國局勢,最近回來的消息不少,但沒有針對劍院的跡象。”章初一整理一下思路,繼續道,“情報方麵,越往後對我們越有利,龍脊山搞什麼鬼,藏不了幾天。正麵應對上,我們也看到了,擂台賽上硬抗,見真章也沒什麼。不要以為我們不想死人就是怕事,齊掌院是什麼人?幾十年前,還是王爺的時候,手下領的是白嵐國最強的軍隊,跟朱陽和紫雷都幹過大仗,會怕事?劍院大開門戶,歡迎遠來賓客,就是讓他們全在眼皮子底下,防備起來更省事!”
童坐蟾兩道眉毛一歪,譏道:“這麼牛?那我們還商量個屁,催他們快點動手才是正經。”
眾人大笑。
外勤幾年,章初一老成許多,隻和小夥伴們一起時,才時時顯露稚氣。
等他們鬧完,才又說道:“哪能那樣。龍脊山樹大根深,敢於突然發難,沒什麼依仗是不可能的,不先摸清怎麼能行?另外,其他各方勢力是什麼態度也要考慮,劍院總不能獨抗天下吧?”
章初一瞟一眼玉娘,又有點落寞地道:“再則說,這事往大了說,是劍院的事。如果往小裏講,那就是我們的家事。事情不鬧大,劍院也不能反應過度。”
李魚有點迷惘,這句話透著世態人心,年紀太小,哪能真懂。
玉娘略一沉默,輕聲道:“家事就家事,本就沒想給人添麻煩。”
蘇千葉聽出玉娘話裏的一絲驕傲,好像自己做錯了一樣,賠著笑道,卻不知如何開口。
風燃突然問道:“蘇二爺今日忽然說這些,有發生什麼事,我們不知道?”這是今日所有人心頭的疑惑。
蘇千葉嗬嗬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最近有些小毛賊,貪圖玉娘長得美貌,嘿嘿,總在三更半夜往李魚家裏窺探,被我攔住了,嘿,免不了要跟他們講一大堆道理。”
蘇千葉作怪逗得大家一陣笑,輕描淡寫,告訴大家,早有敵人摸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