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燃道:“我沒想那麼多,我消耗到極限了,最後拚一把。如果吳鉤最後一招讓我感到固氣鎖元的氣機,我肯定不會用火行化身硬扛,又不是活膩了。”
蘇千葉問道:“你為什麼會覺得奇怪?”喬橋搖頭,隻是一笑。
蘇千葉又道:“看看三鬼這副站不穩的樣子,比賽雙方都耗得油盡燈枯,最後風燃險勝半招,這樣一看就沒什麼不合理了。隻是,吳鉤真的已經油盡燈枯,使不出固氣鎖元的功夫了?我們都看過吳鉤兩場比試,這人有股令人心寒的狠戾之氣,招招凶狠致命,這樣的人,隻要還有一口氣,誰都估不到他能做出什麼。暖馨、宋謙、梁奇峰還有三鬼,這麼多人在最後最關鍵的時候,都能爆發出驚人潛力,吳鉤為什麼不能?在最後時刻三鬼可以使出火行化身,他為何不能使出固氣鎖元?”
沒有人說話,包括玉娘,所有人都若有所思。
蘇千葉又道:“你們看,這樣會不會更合理些?吳鉤也有最後一口內息,留在最後一鉤的最後時刻,他罡氣外吐固氣鎖元,風燃火行化身不成,勝負立分。隻是風燃又快又搏命,最後雙方都沒有餘地,如果風燃火行化身不成,小命必然不保······”
蘇千葉稍停,喬橋最先明白過來,難以置信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要麼殺死對手獲勝,要麼負傷敗北,吳鉤最後隻有這兩個選擇?”
聽得這話,眾人無不吃驚,個個露出不信神情。
李魚忽然想起喬橋斷言,吳鉤殺過人,心中更加不信。
蘇千葉苦笑道:“我也是瞎猜,也很難相信。這個事,除了吳鉤自己,別人不可能知道真相,最多也就像我一樣,瞎猜!”
眾人聽罷,也有疑惑一兩句的,但最終都紛紛表示吳鉤完全不可能對劍院弟子有這種善念。蘇千葉的說法更不合理。
跟著玉娘出了迷塗,劍院已經掌燈,李魚還住伍家小院,便沒跟玉娘回家。暖馨近來話格外少,李魚便早早安排妹妹睡下。卻不自覺地,心中反複想起蘇千葉的瞎猜,吳鉤醜陋的麵孔和凶狠的眼神時時浮現,與他站在簷角下靜靜看人插秧種田的形象交互衝擊。
李魚心不靜,正趴在窗口觀賞劍院夜色,卻見風燃跟個遊魂一樣低著頭在燈下漫步。
三鬼肯定很鬱悶。
暖馨睡了,李魚不好大聲叫,便下樓趕上風燃。
“三鬼,幹嘛呢?”
風燃有氣無力答道:“隨便走走。”
李魚道:“給你的補元丹吃了沒,明天還比賽呢?”
風燃沒理他,李魚隻得跟著。兩人隨便走走,竟越走越遠,不知不覺已經來到招待賓客的小院。這一片區域,相鄰十幾個獨立院落,都是劍院待客之用,順坡而下可以出劍院,往東去是試煉場和東塔,往上走是更大一片劍院教習和長老們的居住區。
李魚看看前方院落,有點傻眼,這院子正是龍脊山來賓住的。風燃不會想不通了自家進去問吧?
風燃可能也覺得這樣不好,又不能老在門前杵著,向前一拐,往東塔那邊走去。
眼見著就到東塔腳下,李魚不想再走,趕上前想要勸風燃回頭,有事明天再說。卻聽前麵有人說話,李魚隻怕撞上熟人絮煩,想也不想,拉了風燃便躲進路邊黑暗中。
那說話人聲音忽然大了,道:“怎麼我一來你就要走,問你話還沒答我,是不是心虛了?”
李魚聽出這聲音耳熟,正是在白石林時,那個說話陰陽怪氣的龍脊山弟子。李魚後來問過人,知道這人叫卓有才,是龍脊山小一輩裏最招人嫌的,此時他口氣不善,不知聽他說話的人是誰。
那人沒說話,向這邊走來。
卓有才忽然冷森森說道:“傷成這樣還鼻孔朝天,壯實點的螞蟻都能一下夾死你。”
那人冷冷問道:“你要不要試試?機會難得。”
李魚聽得這話,不禁看向風燃,這麼巧,這人竟是吳鉤。吳鉤語氣陰冷,好像唯恐卓有才不試。卓有才頓了一頓,笑道:“要試還怕沒有機會,總有一天會試的。”
吳鉤看都不看卓有才一眼,邊走邊說:“既然不想現在就試,最好不要說這樣的蠢話,撩撥我你會活不長的。”
卓有才道:“我活不長?要是周首座知道你枉顧命令,看你能活多長久?”
吳鉤冷笑道:“誰信你?你能證明的話,現在還會在我身邊聒噪?滾開。”
“哈哈,你還是這樣蠢,哪裏需要證明,隻要他們懷疑就夠了······好,就算今天的是我瞎猜,那你放過麥淩雲又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