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難得有個豔陽天,上午還是豔陽高照,下午卻是陰風凜冽。
東山崖上,蘇千陽身前豎著長劍,不動如山。
左邊李魚小臉通紅,縮著脖頸,右邊郭敦厚則打著哆嗦,失望無比地說道:“要不我們也走吧?我看邊涯不會來了,天都要黑了!”
來的時候蠻熱鬧,一起吃午飯的人,隻有媽媽沒來。可天陰風冷的,先是跳子哥哥領著暖馨妹妹和油猴子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後,風三鬼和土蛤蟆也不耐煩地走了。狗四兒算是少有的表現出耐心,也不過是多呆了半個時辰。
李魚沒走,是因為好奇;郭敦厚沒走,是因為好事。小胖子好熱鬧,哪裏有戲往哪裏去。而李魚很想看看,被媽媽叫做“邊邊”的那個人,功夫到底怎麼樣。
李魚還有份學習的心思。李魚修武,心法源於《無翳經》,劍技源於《補天劍術》。據說邊涯是補天劍一係的高手,而蘇千陽是大缺劍係的典型,故而李魚對這場比試很期待。
然而不管怎麼說,李魚也是不想等了,搓幾下臉,望一眼蘇千陽,見他木無表情,也不知他如何想的。
李魚失望應道:“走吧,要來早來了。”
兩人漸行漸遠,隻留下蘇千陽在寒風中不動如山。
“蘇大今天氣瘋了!”郭敦厚幸災樂禍說道。
“那還用說,你沒留意吧,咱們走的時候,他嘴角都抽抽了。”李魚在想為啥邊涯約好了卻沒來。
郭敦厚問:“那個邊涯為什麼不來?”
“鬼知道······咦,那不就是他?”李魚昨夜見過邊涯的,所以認得。可他不去比武,幹什麼在這裏坐著?
郭敦厚順眼望去,廚裏的曬穀場邊的大樹上,一根粗壯的枝丫上坐著個成年人,兩腿吊在空中晃來晃去,十分的愜意。
走得近些,卻見這人形容俊偉,比之伍進軒還要年輕些。
“嗨!你就是邊涯?”郭敦厚大咧咧地問。
“你是哪個?”邊涯手裏持著個酒葫蘆,隻略瞟小胖子一眼,仰首大飲一口。
郭敦厚又問:“你約了蘇千陽比武為什麼沒去,卻在這偷偷喝酒?”
“錯,是蘇千陽約了我,我也沒有偷偷喝。”邊涯示威一般舉起手中酒壺,頗為得意。
“你耍他呢?”郭胖子有點不平。
邊涯卻不以為意,暢笑道:“又錯。本來想去耍他,後來想想我不去,也照樣耍,幹嘛還去?”
郭敦厚一時有點轉不過彎來。
李魚問道:“你不去,為什麼還答應他?”
邊涯饒有興趣地看著李魚,反問:“我不去,為什麼就不能答應他?”
這下輪到李魚轉不過彎來了。邊涯的眼神,讓李魚覺得他好像認識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問了一句:“那你在這裏幹什麼?”
邊涯頗有興致說道:“看殺牛啊,十幾個人殺了一天,可熱鬧了。可惜你們來晚了······”
果見寬闊的曬穀場上到處都是牛毛和汙血,此時暮色漸濃,仍有幾人在忙碌著,掃攏牛毛,灑洗場地。卻沒見殺好的牛,想來已經搬進屋了,也不知道殺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