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敦厚問:“殺牛有什麼好看的?”
邊涯似乎喝暢快了,感歎一聲,從樹枝上立起。
“武有什麼好比的?十多年沒回劍院,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為跟人打架?以前為喝酒常常跟人打架,酒卻沒得喝;今日有好酒喝,還不用打架,我為什麼還要去打架?你覺得我有那麼無聊?”
後麵這一句問的是李魚,邊涯一副你自然懂的神情,讓李魚似有所悟,卻又似懂非懂。
邊涯卻是灑然一笑,輕飄飄一躍,落在前路。
李魚還未明白,郭敦厚還有話問,他卻是頭也不回地徑直走了。
郭敦厚和李魚對視一眼,心悶不已,怒罵道:“呸,無恥!”
是夜,李魚歸家,方知媽媽把地裏最後兩壇酒都挖出來了。一壇給了邊涯,另一壇中午喝了。
“那個邊涯看上去不像好人。”
玉娘笑問:“他看上去像個壞人?”
李魚答不上。說話不算數自然是不好的,可也不算多壞吧?敦厚就時常說大話,自己也不覺得他壞。
玉娘又問:“你覺得壞人是什麼樣的?你見過沒?”
白狐化身的女孩兒,倏地從李魚眼前閃過。又被他瞬間否定了,白狐自然是壞的,卻算不上人。再想想,在祈雲山這方天地,所見所識的所有人中,誰是壞人呢?
李魚正想說不曾見過,一個山羊胡子的老者形象倏地浮現心頭。
李魚苦澀說道:“像黎羊那樣的人,算是壞人了吧?”
玉娘一愣,柔聲說道:“小魚兒,你在憂心身世嗎?你身體特異,這個謎終究會解開的。今兒也說了,泄漏出去,未必就是壞事。你生長在鏡湖劍院,便有什麼禍端,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見李魚不語,又說道:“你問過媽媽,若是有一天,有人欺負我兒子怎麼辦?還是幾年前的事了。我生在這裏長在這裏,有劍院庇護,有親友幫忙,我自己又從不與人爭鬥······我從來不擔心這個問題,可有了你,就不一樣了。”
李魚沒料到勾出媽媽這許多感慨,隻好靜靜聽著。
“前麵你受重傷,引得人人驚奇,媽媽才想到,若真有一天,十分緊急,很多事情,還是得自己來······是不是?”
李魚見問,隨口說道:“沒見媽媽求過人啊,沒有什麼事是媽媽做不了的。”
口裏如此說著,忽然想起暖馨妹妹。暖馨妹妹雖未明說,可最近說話也總有這種調調,凡事終要靠自己。
“媽媽,最近暖馨妹妹說話也是你這個樣子,是不是你教的?說很多次了,說總不能永遠做個病秧子,隻有貼著我才能活下去······”
說到暖馨,玉娘也心有不忍,卻安慰道“她那個病,也是沒法子的事······”
想到媽媽對暖馨的境況並不盡知,李魚不禁說道:“妹妹的病可能和血寒之症無關,到底是怎樣的,誰都不清楚,可妹妹說可能和魂靈有關······狗四明天會帶我們去回魂穀問問。”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