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又湧進幾個人,迅速製住了偷襲江聿森的人。江聿森也徹底倒在地上,雙目緊閉。
一個人邊給江南和鄭曉東鬆綁邊解釋說:“我們是刑偵隊的。昨天接到陳小姐的報警,在暗中保護江先生。”原來是江聿森的秘書陳瑟那頭看見江聿森因為那份快遞而暴怒,後來又調遣大額現金,心下起疑。後來無意中看見江聿森忘在桌上的信才明白怎麼回事,思慮再三,她就給在警局的哥哥打了個電話谘詢。陳哥哥一聽就皺眉了,說:這不是胡鬧嗎。不過既然江聿森沒報警,刑偵隊便將錯就錯暗中跟蹤,還省的讓江聿森做戲了。原本適才在外屋時候已經製服了一眾歹徒,不料領頭的這個穿花襯衣的突然搏起,衝進小屋偷襲江聿森。
江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手剛自由了,就衝上去扶起江聿森。“江聿森,你醒醒,你別嚇我。”她的手摸到他的後背,所觸盡是熱熱的黏黏的液體。
江聿森虛弱地睜開眼,欣慰地一笑,拍拍江南的手便合了目。他的手那樣涼,冰得江南從頭到腳如墜冰窟,千年寒冰也不過如此。
江南盯著手術室的燈,目不轉睛地,聚精會神地。如果一個人會高度緊張而亡的話,此時的江南就已經死了百八十遍了。
其實不過是一個簡單的縫合手術,不會有危險,而且她自己也是被綁架了兩日,精力不足體力透支,醫生勸她回去休息,她卻堅持要守在門口。
也還好她守在醫院,江聿森因為失血過多,需要輸血,而血庫又暫時缺少江聿森的AB型,好在江南驗血後發現她也是,便不顧自己臉色蒼白,硬是給他輸了400毫升的血。一個人的身體中有十二分之一是血液,江南的400毫升鮮血將會成為江聿森血液的十分之一。她躺在床上美滋滋地想著,以後自己就占有江聿森身體的一百二十分之一了。
手機有短信提示,她摸到床頭的手機,按開看,是鄭曉東發來的。他說:安瀾已經飛去美國了。
江南盯著手機屏看,亮了暗了,再看,又亮又暗。她還是打給了鄭曉東:“喂,鄭曉東。是我。”
“嗯,江南,你哥還好嗎?”
“嗯,我剛給他輸完血,估計他等會就從急救室轉病房了。鄭曉東……”
“嗯?”
“搭下班的飛機去美國找安瀾吧。”江南努力讓自己說出來的不那麼酸澀。
“江南,你現在這個狀況,我……”
“走吧。你不是說我最堅強嗎?放心吧!好好照顧安瀾。”江南抿唇,眼角有不舍的淚,幸好沒讓鄭曉東看見。
“江南,我去去就回,等安瀾治療的情況穩定了我就回來。”
“嗯,好。”說完江南就掛線了。怎麼可能,他的心找到了正確的方向,她知道她和鄭曉東是永遠錯過了。
她記得那個壞笑著給她付衛生棉賬的大男孩,還記得那個在N市為她擋酒卻酒精過敏的同僚,還記得處心積慮的破壞她相親的執著的男子,還記得他在舞池中央邀她共舞,還記得他義無反顧地陪自己身處危難……
鄭曉東是她的天使,而現在,這個天使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飛走了,而她無法挽留他,隻能笑著說:一路順風。
不是不惋惜,江南也想將鄭曉東留在自己身邊。江聿森受傷,郭郭不知狀況,自己身心俱疲……如果鄭曉東能在身邊照顧自己……她笑笑,估計自己真如鄭曉東所說,習慣堅強了。
想到郭郭,江南又給郭郭手機打了個電話,當聽見那聲熟悉的慵懶十足的喂時,江南忽然又想哭了。
“郭郭,你在哪裏?你沒事吧?”
“我在醫院,我沒什麼大事。不過,沈喜寶死了。”郭郭平靜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