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的格蘭十字軍還在阿特蘭洋上磨磨蹭蹭,離通過傑布羅特海峽還遙遙無期,這家夥還寫信提出要在馬薩雷休息上一段日子,以便對艦隊進行補給。在大主教們誓言旦旦的承諾下,奧古斯都勉為其難的同意下來。不過他心裏應該在偷著樂,要是理查膽敢在補給期間動手動腳,那麼無疑是刮了教廷老大一記耳光,到時候宣戰的主動權將掌握在自己手上,如果理查不想冒犯米歇爾的威嚴,他就得老老實實的進行東征。不過奧古斯都也有一點風險,要是暴烈的理查不顧一切進攻帝國南部,阿基坦地區親格蘭帝國的領主們率軍南下夾擊,恐怕米歇爾將會陷入苦戰狀態。
其實這個假設也隻是無中生有的擔憂,理查連自己的國家都還沒有完全掌握好,軍費開支全是靠搶靠騙才勉強可以獲得,他現在又有什麼聲望來指揮那些桀驁不馴的領主?而且教廷在勃艮第還掌握著一支搜捕傑克這種流匪的軍事力量,他們也不會放任理查亂來。
釣魚成了阿爾豐斯的唯一消遣,他還發現了瘟疫的一個秘密,這個小家夥經常跑到那兩條副船上大肆行竊,用的是放在船尾的帆索,它咬著帆索跳到海裏,靠著船身前行的慣性遊到副船旁邊,一點點的爬上去,心滿意足的大肆搗亂之後再故技重施回到掃蕩上那個屬於自己的小窩裏呼呼大睡。
海域一向寧靜,阿爾豐斯幾乎將所有的事情都放到一邊,他想起自己從海上過來,平白無故的牽涉入這場宗教之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熟悉的地方?這個世界給人的感覺雖然很大,但可以容身的地方卻少得可憐。
海麵翻起一道白線,阿爾豐斯已經不是第一次出海了,他清楚那是一層人為的海浪,難道這是這裏有著魚人部族?現在的艦隊雖然龐大,但運載的十字軍幾乎都是窮光蛋,除了糧食清水之外也沒有什麼東西可搶的。
前麵的船隊都將帆降了下來,起大浪時借助風力行船是十分危險的事情,船身隨時有傾覆的可能,艦隊做好迎接浪峰的準備。船帆降下來之後船身還靠著巨大的慣性慢慢前進,士兵們七手八腳的收拾著甲板上的物品,以免被大浪衝走造成損失。
幾十裏遠的海浪轉眼即到,其實這層浪並不大,前峰隻有四五尺高,就算迎麵撞上,也隻能搖晃一下船身。
布蘭克轉過身,麵向阿爾豐斯低聲示警:“水下有一個強大的生物,正向船隊迅速遊過來,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阿爾豐斯一拍腦袋,怎麼自己就那麼昏呢,一直想著是冷山在玩花樣,其實教廷同樣可以玩。他們玩出來的花樣絕對比冷上玩的還要狠上千倍萬倍,不為別的,隻因為他們有著一層善良的外殼。
“所有人回艙,我留在這裏就可以了。”阿爾豐斯向著甲板上的人揮了揮手,語調平淡而又平靜,他不該疏忽那股最強大的宗教勢力。
士兵們一個接一個爬入艙內,那裏的確是一個安全穩妥的地方。韋伯和洛卡看了一眼阿爾豐斯,也跟在士兵們的身後走下去,像那些無動於衷的人們一樣,奧帕、蘭希、凱瑟琳和布蘭克留了下來。
“你們難道沒有聽到我的話?”阿爾豐斯冷冷說道,無論水下那個是什麼東西,如果它直奔掃蕩而來,目標無非是自己一個人,就算凶悍如龍龜也不會平白招惹這麼一支龐大的船隊。
“我聽到了,很清楚,不過我還是決定留……”蘭希用堅定的聲音進行回答。
“啪”,一個耳光響亮的刮在蘭希臉上。
蘭希的話硬生生的停下來,頭也順著這一掌的力量歪在一邊,半邊雪白的麵額頓時紅腫起來,還沒等她明白怎麼回事時,耳中傳來阿爾豐斯沉聲喝道:“滾!”
凱瑟琳走過去,用袍角擦去妹妹嘴角邊的血絲,憤怒的看著阿爾豐斯:“你怎可以這樣對待蘭希?”
“就算她是一片好心,不過現在礙著我了。“這是阿爾豐斯冰冷的回答,他向旁邊的奧帕和布蘭克向艙口一使眼色,示意將她們帶下去。
這一掌雖然刮在蘭希臉上,阿爾豐斯的心卻痛了一下。他不能,也不敢將她們留在甲板上,隻能選擇這種粗暴的方式,就算要麵對再大的困難,也隻能由自己和碎殼去承受,沒必要牽涉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