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殼緊緊握著拳頭,他無法相信這個已經到手的獵物就這麼從手指縫間溜了,恐怕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他看看阿爾豐斯,又看看冷山消失的地方,他很想去追擊,但又怕獨自留下沒有保護的阿爾豐斯出現意外,現在的這個死神代言人,任何人隻需一根手指就能將他殺死,碎殼就算憤怒之極也不敢冒這個險。他一揮手,三個幽靈帶著六個縛靈出現在半空,這些全是他的玩物。
碎殼朝兩個幽靈一指,“你們兩個,給我在這個山洞裏翻一遍,那個白癡不是用了卓越隱形就是去了星界,傳送門還沒有打開,他跑不了多遠。你,去將我的軍隊召集起來,將與這個位置連通的星界彩池附近區域全部搜索一遍,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鎖回來!”碎殼仰天,沒有嘴唇和鼻子的臉孔上一雙眼睛閃爍著駭人的黃光,阿爾豐斯清楚的感應到他的不忿和被人捉弄的怨恨。
兩個幽靈帶著六個縛靈開始工作,清查行動從墓園的開始,逐步向外排查,這些沒有沒有思維的不死生物仔細而且認真,就算沒人監督也不會偷懶怠工。
“你很聰明,不過搜索的動作太慢了。再會,下次你們就不會這麼走運了。”冷山確實沒有跑出多遠,他隻是靠在墓園的鐵門旁休息,一隻幹枯的手指堵塞住了被碎殼抓出的窟窿。一個縛靈剛好搜索到個那片地方,他馬上拿出一個散發著謠言亮光的紅色珠子,縛靈一看到光亮,很自然的避開了。
碎殼飛身而起,衝著那點亮光飛了過去,所經之處隻留下一抹淡淡的黑影。
紅光突然化作片片落櫻,垂直飄落地麵,冷山將那顆珠子捏得粉碎,身影在這絢麗的光芒裏不知所終,碎殼趕到時,最先掉落的碎片還沒有碰到地麵。
冷山這次的確走了,身體大損的他竟然在碎殼眼皮底下消失了。硬是無人能將他攔下,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從容的逃走了。
阿爾豐斯長長吐出一口氣,錯過這麼好的一個毀滅良機,以後冷山就真正把握住了主動權,而自己隻能處於明處被動防守。算了,吃過一次虧,以冷山的性格絕不會再吃第二次,估計他這次也夠嗆,沒一兩個月時間恢複不過來,要擔心也是以後的事了。
他們在這裏呆到天亮,直到阿爾豐斯傷勢痊愈才離開,一路上都是被硬性破解的陷阱,魔像和盾衛者打鬥的地方堆滿殘破的石頭碎片和遍地的金屬支架,應該是魔像將盾衛者幹掉後逃跑了。外麵的暗哨、巡邏也全部撤走了,空蕩蕩的看不到一個人影。
太陽剛從海平線上升起,新的一天已經來臨。
阿爾豐斯和巴克利將那三個目光呆滯的木偶帶回船上,他們可沒能力消除冷山的精神禁錮,非得掃蕩這個專家親自出馬不可。掃蕩隻花了兩分鍾時間就解除了冷山在腦部設置的精神枷鎖,讓三人清醒過來。
冷山沒有對他們使用降咒,他的大部分精神力都集中到對大腦的控製上,阿爾豐斯偷襲成功,很大程度也是得益於冷山損耗的精力。
在墨西拿停留了四天之後,大批十字軍船起錨折向東行,繼續踏上通過東方朝聖的道路。
出海之前,奧古斯都將腓特烈死亡的消息通過各個部隊的軍團長傳了出去,這是紅衣大主教們反複磋商三天之後作出的決定,這個消息掩蓋不了多久,被人知道隻是遲早的事,選擇這個時間是防止軍心渙散而出現逃兵,一個月時間的漫長海程,那些士兵就算一心想逃,又能逃到什麼地方?幾十天時間足以將動搖的軍心穩定下來。
人總是這麼樣,乍聽到惡耗的時候總是表現出驚慌失措,一旦給予少少時間讓他們平靜下來,一切都會向好的方向想。奧古斯都已經將目標訂到最低:隻要將聖城拿下,所有人都會成為富有的領主,用不著深入遠離補給線的幹旱腹地和斯林姆教徒拚得你死我活,這個目標和東征並不背道而馳,屬於教廷能夠容忍和接受的範圍。
離開墨西拿之後,阿爾豐斯還能聽到四周船上隱隱傳來哭聲,東西兩路差不多二十萬的十字軍,一下子減少了一半,任誰都會感到沮喪和無助。隻有阿爾豐斯手下的部隊還保持著無所謂的心態,隻有阿爾豐斯在,他們就會覺得八十萬的敵人隻是一盤散沙而已。
太陽由右舷前方升起,再從左舷船尾降入地平線,船隊一直朝東南方向走。十天以後,船頭拐向正東,白色的船帆鼓著西南風,所有船隊已經在緩慢的航行中進入麥迪特海的中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