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希嘬了下嘴,將含在口裏的血液咽下,她平靜的看著阿爾豐斯,麵上卻沒有惱怒和責怪的表情,隻剩下對愛人的寬容和信任:“姐姐,我們下去吧,在這裏反而會有阻礙。”
“你……”凱瑟琳看著親妹妹,又看看阿爾豐斯,她搞不懂這兩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愛一個人,就算不在他身邊,心也會伴隨著對方。”蘭希深深看了阿爾豐斯一眼,當先走了下去。
凱瑟琳無奈地看著阿爾豐斯,“你自己也要小心。”說著也跟在妹妹身後離開。
當奧帕將垂直的艙板合起,阿爾豐斯和碎殼取得感應。“是不是衝我來的?”伸手解開次元袋。
“太好了,是個低階神。“碎殼冰冷的聲音中透著歡娛,“這次是他自己撞上來的,我們可沒主動招惹他。”他對冷山從手中溜掉的事情還耿耿於懷,難得有人送上門來當出氣筒。
阿爾豐斯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其實這家夥早就想弑神玩了。
浪頭由前麵船隊底下平靜的滑過,來到掃蕩麵前的時候,急劇湧起,形成一個三十尺高的滔天巨浪,上升到最高點之後夾著腥鹹的海水,朝阿爾豐斯撲麵衝來。幸好掃蕩身體很沉,不像其它木船那樣被洶湧地波濤整個拋起。
一把青銅製成的三叉戟卷起幾百磅重的海水從海浪中伸出,向阿爾豐斯橫掃過來。
阿爾豐斯揮臂擋格,上臂骨和戟身一撞。“騰騰騰”一連後退三步,整條手臂被震得又酸又麻,一時竟然抬不起來。
“胥琉斯,海神之王波塞冬下屬,作為海王的代理人,他掌管著麥迪特海的低階海神,感知範圍大約為三裏”,碎殼恨恨的說道,“主人警告我們最好不要惹上奧林匹斯那一家子,不然就得到卡瑟利尋求庇護。”
“尊敬的海神閣下,何事讓您如此勞心費神?恐怕我們這些凡人不值得享有這個殊榮。”阿爾豐斯忍著劇痛笑問,臂骨可能已經碎裂,生命門的力量正源源不斷集往傷口。
這個神祗肯定是白癡,竟然對一個凡人下重手,平常人挨上這一下,內髒恐怕就得因為震蕩而破裂。他心裏不停咒罵著這個愚蠢的神,以及那同樣愚蠢的見麵方式,不過,他也清楚,這個低階海神並沒有用上全力。
浪花從甲板消退,一雙眼睛從海水中突然睜開,有如牛眼,十尺高的靛藍色影子徐徐升出海麵,一身青銅鱗甲和四周的水呈現出同一種顏色,給人一種錯覺以為是海水的凝華。
旁邊護衛戰艦的投石機紛紛對準了這個未知的生物,士兵們推動著沉重的絞盤將強力彈索絞緊。如果他做出危害到整條船隊的動作,幾百塊巨石馬上就會砸過去。
“滾回該去的地方,我,胥琉斯宣布,你在這個海域裏不受歡迎。”雷鳴般的聲音在海麵遠遠傳了出去,三叉戟從海水中揮出,遙指阿爾豐斯額心,水珠在半空形成一道絢麗的彩虹,“如果你繼續留在船隊裏,所有人將會受到海洋之神最嚴厲的懲罰。”
胥琉斯想驅逐阿爾豐斯!
“為什麼?”阿爾豐斯大聲問道。
“這是神的旨意,無需向凡人多作解釋。”這個神祗就算用平常地語調回答,也隱隱散發出風雷的威嚴。
其它船上有不少士兵聽到胥琉斯這個名字後紛紛跪下朝海神頂禮膜拜,惟恐懲罰會降臨到自己身上,更多的士兵則指著阿爾豐斯的船叫罵起來,在他們心裏已經將阿爾豐斯看做是得罪神明的罪魁禍首。
阿爾豐斯這才明白,不單耶威,可能連波塞東都盯上了塔隆,要麼知道那個顛覆計劃,要麼被杜基教的條件引誘,不外乎這兩種原因。當整個世界都反對自己的時候。隻有一條路可走——回到無神的塔隆沙漠。雖然塔隆的巫王不止多克一人,但無論去到哪一座巫王統治的城市,神官們都不會眼睜睜看到這股強大的力量出現在自己身邊。所以,選擇回去也隻有兩條路:受神官的指揮,或者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和冷山合作,讓冷山成為巫王,繼而顛覆整個沙漠體係。
這些神祗全都瘋了,為了什麼原力,他們可以做下各種各樣不可思議的事情。為了逼自己去參與顛覆塔隆,不惜動用神祗的力量以迷惑人心。這個赫流斯絕不會是為了打架而來,以海神身份說出來的話足夠讓士兵們將觸犯神明的憤怒指向阿爾豐斯,這是壓迫他離開東征的隊伍的最佳方法,先讓阿爾豐斯成為其他人心目中得罪神明的邪惡之源,甚至會牽連自己的部隊,如果他再堅持一意孤行,士兵們無疑將會成為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