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3 / 3)

陳嬢嬢信菩薩,為積口德沒有把心頭想的難聽話說出來。但那聲輕蔑的笑卻落到了下班回來的九娘的耳朵裏。

九娘穿著一件灰藍色棉布中袖旗袍,筆直的腿上套了一層玻璃絲襪,腳踩圓頭黑色低跟皮鞋。一頭洋派摩登的卷發很是風情萬種。\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然而,開口卻是一嘴地道潑辣的西南腔:“你個沒屁眼的死婆娘,就曉得背後說閑話,看老子不撕爛你的嘴。”

論到潑辣,陳嬢嬢倒也不輸:“橫什麼橫,老子又沒亂說,本來就是個下作胚,天天打扮的成這樣,也不知道要勾引那個野男人!可惜喲,臉蛋兒上那麼大個疤。”

爭吵很快就升級成了武鬥。

九娘一步躥上來,扯住陳嬢嬢早上剛用頭油梳過的頭發,伸出留著長指甲的手,往陳嬢嬢臉上一頓亂抓。

這一架九娘完勝。

陳嬢嬢愛惜自己那張談不上漂亮的臉,很快就求饒了。

九娘攏了攏卷發,故意露出臉上的疤,漂亮的鳳眼微微一挑。扭著腰穿過圍觀的街坊,皮鞋在石板路上踩得嘚嘚響。

第二章 無頭屍

後來,商響陸陸續續聽過不少關於九娘的傳聞。

說法上有些出入,但大抵都和陳嬢嬢的版本差不多。

女人們不喜歡九娘,隻不過是不喜歡她的款款細腰。

心裏若沒存著幾分妒忌,嘴上又哪裏說得出那些刻薄話。

商響挑著擔子,一路哼著小曲兒進了間茶館。

茶館老板是對姐弟。

姐姐田梳,弟弟田鐲。

跟商響一樣,都是在渝州城裏討生活的妖精。

不過,姐弟兩並非活物,而是物件兒放久了成的精。

據說,他們的主人曾是某朝一名豔冠群芳的花魁。

後來花魁跟著落魄書生私奔出逃,路上害了病,剛到渝州便香消玉殞。

書生拿走了花魁娘子積攢多年的體己錢,但良心到底還算沒有壞透。留下了她生前最喜歡的漆梳和玉鐲當陪葬。

埋在地下經年日久,兩樣東西有了靈,漸漸就化形成精。

姐弟兩相依為命,幹了多年迎來送往的生意,在人間修煉得很是老辣。

茶館臨近碼頭,來來往往的人不少。

商響守在茶館裏賣點兒瓜子花生小點心之類的,收入比走街串巷賣針頭線腦強。

“響哥來啦。”田鐲靠在櫃台上,劈劈啪啪打著算盤。看見商響,咧嘴露出了幾顆白牙。

他的相貌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很是靈透俊秀。

有著花魁娘子鋪張美貌的田梳正在歸置桌椅板凳,爐子上燒著開水。

茶館還沒正式營業,商響挽起袖子幫田梳把兩張桌子抬到門外去。

“你和那個道士怎麼樣了?”田梳一手拿著一張條凳,漂亮臉蛋兒上滿是狡黠,“睡到了嗎?”

商響砸吧砸吧嘴,很是回味一般:“我就是從他被窩裏出來的。”

慣於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美豔老板娘沒有一般女人的羞怯,總喜歡拿下流話打趣這隻看上道士的老鼠精。

“瞧給你得意的。屁股疼不疼?”

商響笑著應道:“這話你得問道長。”

話一出來,就漏了餡兒。田梳嗤笑著看了商響一眼:“看來還是沒睡到。”

商響沒上心,笑眯眯的擺正了條凳:“早晚睡得到的。”

對於商響的自信,田梳很不以為然。

“你怎麼就看上個道士呢?還是個又窮又瘋的。”

“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