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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娥搖頭道:“哈吉婭是妖狐轉世純屬無稽之談,你皇阿瑪明察秋毫,精明至極,怎會被蒙騙?煉丹這事,是你皇阿瑪的旨意,跟她無關,你不能強加給她。”弘曆見此路說不通,便道:“兒臣不是不承認她是兒臣的母妃,而是不讓她和皇阿瑪共入地宮。皇阿瑪說她姓博爾濟吉特,是蒙古科爾沁人,送往額爾古納,就當送她回家鄉,並無任何不妥。”

舒娥道:“別人會說閑話。”弘曆道:“兒臣是一國之君,誰敢說閑話?兒臣會修改和她相關的史料,讓她消失在曆史中。”舒娥是憨厚老實之人,雖然有點嫉妒梓悠,但不忍心讓梓悠和胤禛遠隔千山萬水。可弘曆講得在情在理,她無從反駁,摸著沉重的額頭,“罷了,罷了,我懶得管了,隨你便吧。”

弘曆沉沉的道:“皇阿瑪未登基前,寵愛曹悠苒和母妃年氏;皇阿瑪登基後,寵愛她和八弟。額娘溫順善良,和藹可親,對皇阿瑪癡心一片,皇阿瑪可曾察覺?皇阿瑪重病其間,額娘吃齋念佛,磕頭祈福,見皇阿瑪一天不如一天,難食難眠,以淚洗麵,皇阿瑪可曾知道?雍正八年,皇阿瑪要不是以為自己大限將至,會晉封額娘為貴妃嗎?兒臣清楚,皇阿瑪想把這個位置留給她,無奈她始終無所出。皇阿瑪駕崩後,額娘椎心泣血,痛不欲生,皇阿瑪感應得到嗎?兒臣鬥膽問額娘,額娘侍奉皇阿瑪三十餘年,皇阿瑪可曾正眼瞧過一次額娘?可曾真心實意的問候一句額娘?”

舒娥怔住,回憶第一次和胤禛共赴雲雨後,胤禛睡夢中念的名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這些年來,夜深人靜時,她曾無數次問自己,她在胤禛心裏算什麼?她其實很清楚,她跟所有女子一樣,僅僅是生兒育女的工具。但她有不同之處,因為她不似李欣妍,得到過胤禛十年寵愛;也不似芷卉,是胤禛明媒正娶的妻子。論姿色,比不上年暮瑤;論秀氣,比不上劉巧兮。她無才無貌,也無顯赫的家世。胤禛對女子的要求極高,她自知達不到,從不奢求胤禛能寵愛她。隻要她崇敬胤禛,深愛胤禛,這就夠了。

弘曆掏出手絹,雙手呈給舒娥。舒娥接過,輕輕擦拭。弘曆道:“如果八弟沒夭折,坐上皇位的可能不是兒臣。無情最是帝王家,兒臣若不能當皇帝,興許會落得八叔和九叔那樣淒慘的下場。兒臣處境堪虞,額娘也會被連累。”舒娥擰著手絹,“過去之事,不提也罷。再說,你不是當上皇帝了嗎?”弘曆道:“兒臣要提。兒臣忘不了額娘獨守孤燈哭泣的場麵。作為人子,眼見母親悲傷,卻沒法讓母親開顏,那種滋味,比刀割還難受。”

舒娥淚流不止,抱著弘曆肩膀,“額娘知道你孝順,但這事不能怪任何人,或許,額娘沒那福分。”弘曆道:“不,額娘有。兒臣以後會盡心侍奉額娘,讓額娘得享天倫之樂。”舒娥點了點頭,“你那樣做,心是好的,可有違孝道。你快去向你皇阿瑪請罪,記住,多磕幾個頭。還有,要厚葬哈吉婭。隻要你做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不負祖宗百年基業,不損你皇阿瑪威名,額娘便寬心了。”

弘曆道:“兒臣謹遵額娘教誨。”告退舒娥,往梓悠齋走,進了西次間,從書櫃裏拿出兩本棉紙的《古今圖書集成》,扔在地上,恨恨的道:“這麼好的書,你們不配擁有。”從匣盒裏取出兩串鵝黃數珠,端詳一會,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