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聲音極具親和力,像在耳邊的輕聲呢喃,又像情人依偎時的你儂我濃,更像是母親在輕聲安慰著將要睡覺的小寶寶。
“張塵……,張塵……。”那個溫柔得讓人昏昏欲睡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呼喊著,帶著無可銘狀的魔力。
熟睡中的張塵,原本緊皺著的眉頭漸漸舒緩開來,竟慢慢揚起吃吃的笑容,似乎夢見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那種聲音似乎隻有張塵才能聽見,其他人仍在熟睡之中。
張塵臉上露出傻傻的笑容,仍舊閉著眼睛,手胡亂摸索著鑽出了睡袋,腳步蹣跚地走出了帳篷。
隻見他閉著眼睛,慢慢地往那尊神像走去。臉上仍舊掛著那種癡傻的笑容,身體像控製不住。這種情況一般人叫做夢遊,現在他現在卻又有些特殊,具體卻又說不上來。
周圍一戶人家也沒有,隻有些許風吹過樹葉帶來的沙聲,在這漆黑的夜晚顯得更加的詭異了。
淡淡的月光透過廟中間的天井照在張塵身上。兩邊牆壁上掛著一些布畫,似乎是幾個神仙模樣的畫像,上麵的眼睛泛著詭異的光芒,好像在直勾勾地盯著張塵。
廟宇分兩截,前半截裏麵空蕩蕩的,隻有牆邊上掛著紅布黑線的布畫。後半截就是那個神像。此時張塵就站在最中間的天井處。
那個溫和得讓人心裏昏昏欲睡的聲音還在張塵耳邊響起,他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臉上漸漸擰緊,似乎在反抗著什麼。好此反複了好幾次,最終眉頭漸漸放開,再次揚起那傻傻的笑容。
往那神像裏走去,一步,兩步,三步……。
張塵漸漸走近那座神像,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幾乎就能碰到那神像身上。
神像裹著一張大張布,遮得嚴嚴實實,看不出是個什麼模樣,總覺得裏麵有股魔力,讓人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但有時候往往越有魔力的東西也越危險,人們一邊小心翼翼地戒備著,一邊又作死地瘋狂試探著。殊不知,有些東西就像藏在深淵裏的一隻手,稍不留神就會把人拽進萬劫不複之地。
外麵刮得樹葉‘沙沙’作響,把幾隻正在熟睡的鳥兒驚醒,發出幾聲尖叫聲,旋即又恢複了平靜。
廟裏也有些微風,吹得蓋在神像上的紅布微微擺動。
張塵還在繼續往神像上靠去,似乎就要跟神像貼在了一起。
紅布無聲無息地揚了起來,露出裏麵的詭異神像。
紅布又輕輕落下,竟把張塵整個人都罩在了裏麵。
隻見張塵麵前的是很奇怪的臉,猴子一般消瘦的臉頰,兩隻眼睛卻小小,跟老鼠一般大小,卻長著一隻豬的鼻子,看上去顯得不倫不類。
但看久了竟覺得說不出的協調,說不盡的詭異。若是普通人看到,隻怕半夜能嚇得醒來。
神像上的眉毛濃黑且長,看著頗為奸猾狡詐。此刻那張詭異的臉似乎動了動,竟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墨筆畫就的眼睛似乎有著看透人心的力量。
那聲音還在沒完沒地叫著,張塵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著。
漸漸的一個模糊的影子從身上冒了出來,漸漸脫離肉體。
忽然一隻手從張塵身後伸出來,將冒出來的人影猛地往下一按,竟按回身體裏去。
出現在張塵身後的正是楊大春,他拿著隨身的七寸釘護住了張塵麵前,緊緊地盯著那個詭異之極的神像,慢慢往後退去。
楊大春護著張塵從那被紅布裹著的詭異神像退了出來,用力掐了一會張塵人中。
“唔!”張塵吃痛,緊皺著眉頭,緩緩睜開眼睛。
“我怎麼在這?”張塵看了看周圍,詫異地問道。
楊大春想了想,問道:“你還記得入睡之後的事情嗎?”
“我剛才怎麼了?”張塵臉色一變,連忙追問道。
看張塵的神色不像作偽,楊大春便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待聽到自己竟然夢遊的時候,張塵心裏沒由來的一顫:好險,自己險些在鬼門關裏走了一趟。要不是大春及時出現,自己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想到這裏,不由得對那神像恨得牙癢癢,竟然把主意打到他頭上來了。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張塵問道。
楊大春楞了楞道:“說來也怪,我原本也睡得挺熟,不知什麼時候就把手伸出去了,你又睡在我旁邊,我手搭了個空,發現你不在,就出來找你了。”
“看到這被紅布裹著的神像比平時大上一圈,仔細看了看,又在底下看到你的腳丫,就知道出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