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她整個腦袋炸開,抹光呆滯,身體僵硬而冰涼,她全身開始抽搐、痙攣,喉嚨裏麵壓著很多話,但是始終說不出來,雅若覺得好像有什麼衝到了嗓子眼,她張了張嘴,隔了半天,才衝出一個字,“不,不——”
震耳欲聾的淒厲,響徹整個禦景苑,雅若開始掙紮,蘇陌圈住她的兩條手臂,她便像是瘋子似的亂撞亂踢,“我不相信,閻越明明才醒,他好好的,不可能,你騙我,蘇陌,你憑什麼那麼說,憑什麼!”
“我沒有騙你,他就是死了,今天下葬……”
“不——不——”
“你不肯麵對也沒有辦法,”蘇陌鬆開手,緊緊鉗住她的雙肩,“你難道還想和他一起去死嗎?,是不是?”
“是!”
漆黑的房間內,蘇陌雖然看不見雅若此時的神情,但他知道,她臉上的神色有多麼堅定,男人臉色沉下來,語氣陰鬱,“既然要死,為什麼兩年前不去?”
雅若垮下雙肩,“你知道什麼叫做絕望嗎?越如果是一年前舊這麼走了,我也不會像今天這麼地絕望,蘇陌,我掙脫不了你,他若真是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我好累,我會陪著他走,陪他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那兒有我們曾經的美麗,我們可以手拉著手……”
她說出來的話,多麼殘忍,她去的地方,是要沒有他的。
蘇陌放在床上的拳頭握起來,他起身來到電視前,雅若之前試過,她打不開。
他弄了幾下,電視便跳出了聲音,緊接著,是彩色的畫麵。
蘇陌隨便調了個台,裏麵正在播放的,正是從醫院發回的報道。
電視上,整幅的畫麵都是那個病房,閻夫人哭的肝腸寸斷,閻守毅雙眼通紅,緊緊摟著妻子的肩膀,畫麵不住晃動,有保鏢出來推搡,但最後,那些清晰的鏡頭還是定格在病房中間的那張床上。
閻越睡著,很安詳。
雅若雙手緊緊捂著嘴巴,眼淚掉到了指縫裏麵,那真的是睡了嗎?
劉媽在床邊嚎啕大哭,還有閻冥,閻家人這都是怎麼了?
她走的時候,閻越明明和她說過,他隻是睡一覺,第二天會睜開眼睛,他隻是睡著了,他們哭什麼?
雅若彎下腰,全身痛得直不起身來,既然這樣,她又在哭什麼?
“遠涉集團繼承人,居然是昏迷了兩年的植物人,閻家偷梁換柱,是否就是為了保住遠涉集團今日的地位?據可靠消息透露,閻家家中是獨子,那如金掌權的神秘男子又是何身份……”
電視內報道喋喋不休,他們關心的是如何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雅若起身,卻不料太急,栽了下床。
她撲倒電視機前,畫麵中,閻越始終閉著眼睛,他靜靜地躺在那,誰哭,都聽不見了。
“不會的,不會的……”
“這是本台19號發出的報道,據前方記者近日跟蹤報道,閻家準備於近日下午在東南墓地……”
雅若兩個耳朵嗡嗡作響,19號,不就是閻越醒來的那天嗎〉她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怎麼才幾個小時,他就是死了?
雅若不相信,“不,你們騙我……”
蘇陌擒住她一條手臂,將她拉到電視機麵前,他將她的臉按在畫麵上,“你再看看,閻越他死了,而且已經下葬了,雅若,你清醒點吧。”
“不,”雅若雙手開始胡亂揮舞,“他隻醒了一天,我還有好多話來不及和他說,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走了呢?”
蘇陌手臂一甩,雅若順勢躺倒在地上,她不想爬起來,就那麼貼在冰冷的地板上,劉媽來的時候,肯定是要告訴她這件事的,閻越死了,死了好多天了。
意識到這點後,雅若撐起身,滿麵恨意,“蘇陌,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還要將我鎖在這,我連他最後一麵都沒有看見,就連他下葬,我都不能去送他,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蘇陌沒有反駁,畫麵上,出現閻守毅激動而悲憤的臉,“是蘇陌,我就算是賠上自己,也要讓他償命,越的主治醫生親眼看到他從病房裏麵出來,醫生進去的時候,我兒子的營養輸送係統已經被撥了,保鏢被打暈在地上,我不相信這個世界壞人能夠逍遙法外……”
雅若全身再沒有了支撐的力量,她頹然癱坐在地上,“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她一遍遍反問,眸子裏麵毫無焦距,眼淚決堤而出,蘇陌黯下神色,嗓音沙啞,“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
雅若眼睛盯著畫麵,當閻家人都在控訴的時候,隻有閻越,他真的是很安靜地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