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櫃上,容雅若還能看到她那天給他濕潤嘴唇用的棉簽,閻越的眼睛閉上了,再也看不見他那雙深情的茶色眼眸。
雅若慟哭,忽然朝著電視撞去,蘇陌反應及時,手臂將她摟住後拉回來,怒吼道,“你真的要陪他去死嗎?”
雅若哭著,冷靜下來的時間也隻是一會,她嘶吼著扭動身體,“我好累,我真的好累,越,你要走,為什麼不把我帶走,你一次次把我拋下,你忍心嗎?上次是兩年,這次呢?你眼睛閉上了,就什麼都不管了,我要怎麼辦……”
蘇陌勁地將她摟在懷中,雅若完全失控了,她捶打他,咬他,“不要碰我,是蘇陌,你不得好死!”
“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
“我說過了,你管不了我的生死,蘇陌,不管你拿誰威脅我都沒有用,我已經不想活了,我真的什麼都不怕了……”
“真的嗎?”男人用力握住她的雙肩,“我要告訴你,閻越的營養係統就是我拔掉的,我讓他離開你,他不肯,我就要他死,雅雅,你知道嗎,他死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有閉上。而且,他也知道了我們的關係,還知道我們有過孩子,這兩年間,就隻有他傻子似的睡著,我告訴他,我不可能將你還給他……”
“啊——”
雅若歇斯底裏地吼叫,她不懷疑蘇陌說的話,他是惡魔,她什麼都做得出來,他真的要將她逼瘋嗎?
“蘇陌,你憑什麼這麼做,你把閻越還給我……”
“雅若,你不是想死嗎?你想讓他眼睛永遠都閉不上,你就去死吧。我告訴你,閻守毅要告我,你就睜眼看著他能不能扳倒我,不自量力!我不隻能脫身,還能吞並了他的遠涉集團,在這世上,誰能動得了我?閻越他就是白死——”
男人眼睛裏麵湧出血紅,麵容透出陰戾和猙獰,他擒著雅若的雙肩,那副模樣,就像是打開翅膀的惡魔一樣撲過來,她麵色慘白,嘴唇不住顫抖,她猶如被困住的小獸一樣廝打怒吼。可是那些打在男人的身上,就是花拳繡腿,起不了多大作用。
蘇陌周身被黑暗籠罩,那雙深邃的眸子,更是布滿烏雲,黑壓壓的,透著悲涼以及無奈。
閻越的離開,對雅若來說,真正是滅頂的打擊,兩年前,她逼迫自己承受。可是兩年後,她逼迫不了。
果然他走了,她就要跟著去,並且,如此的決絕。
男人眼眸裏麵浸透著哀戚,偏偏他對容恩,又有了刻入骨髓的感情。
所以,要恨的話就恨吧,隻要她活著。
再多的仇恨支撐下來,蘇陌隻要一個結果,就是她活著,別的,他都可以不用管。
“蘇陌,他就醒了一天,他就睜開眼睛那麼一會,我積壓了兩年的話都沒有說完,他怎麼可以就這麼走了?你怎麼能忍心啊——”
“我有什麼不忍心的?”他繼續說著殘忍的話,雙臂圈緊,將雅若緊緊箍在懷裏。
她仰起頭,被他抱著都是一種折磨,她張開嘴咬他,直到男人的肩頭血肉模糊。可他就是不鬆開,任她的牙齒深深刺入他肩膀,他就是不鬆開。
“我不止不讓你見他最後一麵,就連以後,你都別再想見,你若敢去,我就鏟了他的墳墓……”
雅若聞言,大顆大顆眼淚掉下來,她痛,就要讓他也痛,她鬆開牙齒,嘴唇上都是男人的血,“南夜爵,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這個沒有心的魔鬼,你會不得好死,我的心就算是死了,都不會給你!”
她吼叫出來,完全不顧男人眼裏的驚怔以及憤怒。
那雙眼眸瞬時熄暗下去,“雅若,你可真狠心。”
她盯著男人那張出眾的臉,她扯開嗓子笑出來,聲音尖銳無比,刺耳的令人想捂上耳朵,“狠心?蘇陌,我再怎麼狠,也比不上你——”
“對,你是比不上我。”
“殺人要償命的,會有人製裁你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蘇陌麵容篤定,“我說過閻家不能將我怎麼樣,他們要去告,盡管去,我會讓他們身敗名裂,知道什麼叫自討苦吃!”
“我不信,”雅若咬牙切齒,“我不相信你會躲過報應,蘇陌,我詛咒你……”
“你盡管詛咒,”男人彎腰堵住她的嘴雅若。恩急忙側開,張開嘴巴想要咬他,蘇陌先一步以左手握住她兩頰,“你就呆在惡魔的身邊,親眼見證我的報應吧,不過,雅雅雅雅雅雅,我會讓你失望的,我會越過越好,你就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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