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裏的諷刺,轉為更深的鄙夷。
王玲神色慌張,而雅若則一派常色,“你以為我冤枉她了嗎?蘇陌,你又要護著她是不是?”陡然尖銳的聲音,令男人蹙起的眉頭越發緊擰。
“她會推你?雅若,她今天一整天都和我在一起,難道還有兩個夏飛雨不成嗎?”蘇陌的口氣,差到極點。
“你們終於承認了?你這幾天不回家,都是因為她,是嗎?”
“雅若,你這幅樣子,真是令人厭惡!”蘇陌眼神陰寒,那深邃的潭底,再也見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柔。
“吵什麼?這兒是醫院。”正在巡房的醫生帶著護士走進來,她走到雅若窗前,翻看了下病例,而後便語氣嚴肅道,“怎麼這麼不懂得愛護自己的身體,你前段日子不是才處女膜撕裂大出血嗎?現在又遇上流產,哎……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
醫生將從電腦上打印下來的病例遞到蘇陌麵前,上頭的日期,清楚寫著,赫然就是他和是雅若第一次後的隔天,男人冷毅的嘴角始終抿起,眼底,似乎又恢複了些微柔和。
雅若聽聞,雙手撐著從床上坐起來,她一手指向雅若,頭發淩亂,扯開嗓子喊道,“蘇陌,你聽到了嗎?我的第一次給了你,我就你這麼一個男人,你怎麼能那樣對我?”
模樣,真同潑婦無異,她將床頭所有能丟的東西都扔了出去,邊上的醫生護士麵麵相覷,目光中已有同情。
蘇陌一甩手,護士手上端著的輸液瓶便悉數摔倒在地上,碎渣滓滿處都是,雅若看得出來,他的怒火已經隱忍不住,都迸發出來了。
“雅若,我玩的處多了,是不是每個人都要和你這麼鬧騰?玩不起的話,那就別玩!”這般無情的話,他說出口時,絲毫不假思索,迫人的氣勢壓得病房內每個人都憋著呼吸,生怕喘息聲大了都會惹上他。
蘇陌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黑燿的眸內,那種疏離已經明顯地透了出來,他冷著臉,不帶絲毫留戀地走出了病房。
背影決絕,那般無情冷漠。
男人,在寵你的時候,真能將你捧上天,甜言蜜語,從來都是不缺的,但若膩了,哪怕再看一眼都是浪費,女人若要抱著曾經過日子,真是自欺欺人。
確定蘇陌已經走遠後,雅若這才安靜下來,她用右手梳了下淩亂的發絲,將枕頭放回原位,並躺了回去,目光恬靜如初,“醫生,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醫生顯然還沒有回神,她抬了抬眼鏡,走過滿地狼藉來到雅若床頭,“在這觀察一晚吧,明天再出院。”
“好,麻煩您了。”
醫生怔了下,幫雅若將輸液速度調慢了些,“姑娘,你也別想不開,先養好自己的身體,自己愛自己才是真的。”
“嗯。”雅若經過方才這麼一鬧,氣息還未調穩過來,醫生護士走後,病房內就留下二人,王玲正在收拾殘局,“雅小姐,我真不懂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王玲,謝謝你。”
“你為什麼不告訴先生,你是去了閻家,被那人推了之後孩子才會沒有的?”
“王玲,我讓你撒了那麼一個謊,我是不是很壞?”
“雅若轉過頭去,兩眼盯著上頭的筒燈,打點滴的那隻手背冰冷的厲害,醫生的一句話,還了她的清白,可是又有何用?
從開始,他就不在乎是與不是。
雅若將手縮回被中,這個孩子,來的突然,走得又令她措手不及,“王玲,今天的事不要說出去,我也沒有去過閻家,知道嗎?”
“沒有,劉媽跟我們到醫院後,就離開了。”
“哦。”容恩輕應,眼中的失望透溢出來,她枕著一條手臂,眼睛始終定在不知方向的一點上。
“我沒有難過,”容恩眼皮子都沒有抬下,“這個孩子,或許和我真的沒有緣分。”她轉了個身,背對女子,臉上也因這個動作而溢滿冰涼,容恩將被子拉高頭頂,四肢收攏起來,縮成一團。
開了燈,男人洗過澡後坐在陽台上,手裏的紅酒隻是在杯中輕晃幾下,並未下肚,夜涼如水,蘇陌穿著睡衣,便覺有些冷,這幢房子內,有他所有的寵愛,他以為他和雅若不至於會這麼快結束。
麵對她的堅韌果敢,他曾經追逐過,以至於將她馴服後,他仍舊算得上是對她迷戀。
她想要什麼,他眼睛都不閉一下,她無休止地轉賬,他也睜隻眼閉隻眼。
可,她似乎依舊不滿足。
以至於,想以孩子作為籌碼,深深套牢他。
蘇陌隻覺頭痛欲裂,想起病房內的吵鬧,心頭又加深了煩躁。
蘇陌抬下胳膊,隻覺沒有什麼大礙,“我最近修身養性。”
徐謙瞥了眼一側的酒杯,嘴上並不饒人,“那杯酒和女人不斷?對了,住在這的女人呢?又換了?”
蘇陌心情煩躁,瞪了他一眼,“你何時話那麼多?”
起身,浴袍的帶子不小心掃到床頭櫃上的藥瓶,嘩的一下,那白色的藥丸灑的到處都是,藥瓶滾了幾圈後落在徐謙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