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說錯。”雅若低低的，重複一句。
蘇陌將冰袋放在邊上，自顧脫了衣服進去洗澡，出來的時候隻穿著件純白色的浴袍，他掀開被子鑽進去，看到雅若始終維持先前的姿勢坐在那。
“你這個樣子，出去丟人，公司那邊會給你準假。”
雅若隻覺頭昏腦脹，蘇陌隨手翻了幾頁床頭櫃上的報紙，狹長的眼眸微頓後，故作不經意問道，“你膽子不小，當時竟敢替他擋我的拳頭。”
“我不想他受傷。”雅若說了實話，要是這痛非要有人來承受，她不後悔義無反顧。
“你還真是專挑我不愛聽的話說，”蘇陌一甩手，將報紙散亂地扔到地上，他傾起身體，上半身的陰影逼向雅若，“訂婚宴上，是誰嫌你肮髒，你被我玩過，所以他不要你，你還真是下賤，就算這樣，也要死乞白賴巴著他嗎？”
他的嘴，真是惡毒，雅若騰地自床上坐起來，“你不懂嗎？因為我愛他，就算現在，我還是忘不了他——”
“砰——”床頭的水晶台燈霎時被大力甩向牆麵，蘇陌慢慢坐起身，一手指向浴室，“去洗澡，今晚，看我不弄死你！”
雅若杵在原地，方才的話，隻是她脫口而出，明知麵對蘇陌應該順著，可她忍不了。
將浴室的門反鎖，躺在寬大的浴缸內，全身疲倦散去，雅若洗了足有一個小時，盡管換好了衣服，她還是躡手躡腳來到門口，在聽到外麵沒有動靜後，這才拉開門走出去。
蘇陌不在主臥內，陽台的落地窗簾隨風搖曳，雅若看到一道暗影斜靠在陽台上，男人半邊臉露出些許陰柔，他抽出一支煙，在鼻前輕劃過後，優雅點燃。
沒有了那滿身的戾氣，安靜時，令人忍不住欣賞。
“洗好了？”
雅若並沒有上前。
蘇陌向她招下手，“過來，放心吧，我不打女人。”今天，隻是個意外而已。
她踩著拖鞋來到陽台上，南夜爵一手將她攬過去，讓雅若靠在欄杆上，自己則緊貼著她的後背，吐出的煙圈在她頭頂如縈繞的白霧般遲遲不散，“忘了他，安心呆在我身邊，我保證，我膩了就放你走。”
蘇陌自己也說不清，為何非要將雅若留在身邊，比她美豔比她幹淨的女人多得是，要說看中她的不屈，現在，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雅若若有所思，她已不再奢望能回到閻越的身邊，攏緊浴袍，她輕掙開蘇陌的懷抱，向臥室走去，“我頭好疼，睡吧。”
蘇陌在外站了會，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雅若從包裏摸出個藥瓶，打開後，將一粒藥丸送入嘴中，也沒有用水，就這麼幹咽下去。
有些苦澀，應該記住。
“你吃什麼？”
雅若將藥瓶放在床頭櫃內，“避孕藥，昨天就忘記吃了。”
“噢，”男人甩了下幹淨利落的酒紅色短發來到床邊，“以後別忘記吃，要是真懷上，麻煩。”
這晚，蘇陌並沒有碰她，許是看到她這幅樣子生厭。
第二天，雅若乖乖地留在屋內，臉上的腫過了一夜反而越發嚴重了，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她塗了藥膏，去就近的超市買了幾盒泡麵，就窩在房內不準備出去。
蘇陌回來的時候，滿身酒味，他鬆開領帶走進寬敞的客廳，雅若低著頭正在吃泡麵，頭發鬆散，簡單紮了個馬尾，素麵朝天，身上的衣服也已不再光鮮。蘇陌身體摔向雅若身邊的沙發內，頭疼的厲害，他一手揉著眉宇間，“你就吃這個？”
“嗯，”雅若放下手裏的泡麵，“我不想出去吃。”
她身體才離開茶幾前，男人就翻身倒下，將腦袋枕在雅若的腿上，雙眼閉起，“給我按按，今天喝多了。”
微涼的指尖輕按在蘇陌太陽穴上，男人舒服地長舒口氣，利眸咻得便睜開，雅若避開他的視線，專注著手裏的動作。
“雅雅，”蘇陌冷不丁開口，眼中的黑亮攫住雅若眸內的波瀾不驚，“我將最柔弱的地方交到了你的手裏。”
她動作稍頓，麵色露出不解。
“如果你懂得方式的話，兩根手指頭就能要了我的命。”
雅若鬆開他的太陽穴，蘇陌卻並未起身，甚至挪過去幾寸，枕在雅若的小腹上，“雅雅，你有這個心嗎？”
她垂下眼簾，同他四目相視，“我不會殺人。”
蘇陌揚起了笑，他和她都不知，這次的玩笑，會在將來成真，她從不想害人，卻親手將他送入了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