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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安慰著笑道:“姑娘知道上進了,還算不晚。這點子事情算什麼呢,我的一片心也不過是望著姑娘有好日子過。”說完繡桔打著簾子送了出去。

淩春在屋裏轉了幾圈叫來繡桔:“把這屋裏紅的換了吧。”

“還是新婚呢,喜氣一些不好麼?”

淩春擺了擺手:“換吧,滿眼大紅,看著心中越發煩悶”。

“床帳就換上那副藕合色花帳如何,天漸涼了,把那套銀紅撒花椅搭也擺上吧,被子呢......”繡桔打量了一下屋裏的擺設。

淩春急忙到:“好丫頭,停了吧,你看著來,你拿了來,我隻管幫你換上就是。”

主仆兩個也沒喚人幫,直折騰了滿頭的汗才替換妥當。

完了淩春直接歪倒在床上,躺了一會起身問坐在椅上喘熄的繡桔:“繡桔我問你,我統共帶過多少嫁妝來?”

繡桔直念阿彌陀佛說道:“早知如此,就該早早的請了嬤嬤來說教一番才好。往常姑娘實在太不將錢財放在心上,可這人身在世吃穿用度那個不是用錢換的。遠的講官宦商賈,近的看仆婦雜役,哪個不是為這二字忙碌。可見姑娘是想透了。隻是在園子裏時手中散漫,進項又少,並沒有攢下多少;大太太那樣隻進不出的性子,給您準備的嫁妝中也多是曆年庫中存下的綢緞再有幾十身衣服,還有幾匣子首飾,大都是過時的樣子到是老太太和二太太給添了幾套首飾和幾百兩銀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接過帳本子翻了翻,又掂了掂薄薄的兩張嫁妝單子,淩春一陣無力,莊子呢,地契呢,房契呢。簡直是貧中下農中的赤貧啊!忍不住感慨,不怪孫紹祖動輒就罵迎春是她父親五千兩銀子折價賣了過來的。何不幹幹淨淨一頂小轎抬了女兒直接言明抵債就是,如此狠心的父親!全不管女兒將在夫家生活的挫折難過。

淩春一陣氣悶,攆了繡桔出去,揮拳踢腿狠狠發泄了一番。

繡桔隻當她傷心一下就好了,也不做理會,自顧自的在外間榻上做著手中的繡活。

第 5 章

用過晚飯,迎春早早打發了繡桔去歇息。也不燃燈,這日是望月,屋中並不黑,一應家具擺設也能影影綽綽看個模糊。

許是因了人少,隻幾個小丫頭並兩個上夜的婆子,所以院裏很安靜,屋子裏也是掉針可聞。迎春靜靜坐在椅子上,發了回呆,覺得有涼氣從腳底侵上來。便揉了揉發酸的腿,踢踏著坐回床上。

白日還好。這個世界沒有了車水馬龍的喧囂聲,也沒有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閃爍,這樣的夜裏,孤單單,四周都是暗影,仿佛陷入了一場所荒誕詭異的夢裏。迎春不是不慌張的,可是她隻有自己,以前是,現在也是。

輕籲一口氣,迎春不再亂想,起身除去外衣,隻著了寬鬆的裏衣,在床邊結跏趺坐,五心向天,沉下心來開始練氣打坐。

這身體的資質很好,因著以前的經驗大約一個多時辰,己經有了氣感。稍稍調息幾下,迎春下床穿好軟底鞋,估摸了下床前的空地,輕手輕腳試著打了一套騰挪架太極拳。一時個仆步推掌,“咣璫”踢上了先前坐的椅子腿,黑暗裏這突兀的一聲倒把迎春自己嚇了一跳,就聽外間繡桔輕聲叫問道:“姑娘?”一邊細碎的穿衣聲仿佛正在起身。淩春低聲回道:“無事,我倒杯水,你自管睡吧。”

待迎春撲倒在床上時,已是身虛體軟。一邊調勻呼吸,一邊心下暗自計算,這院子偏後,照這樣鍛煉,不出兩月,如悄悄出府已不是問題。雖說還不至於離府這般地步,即使外出辦事也方便。多做打算,諸事小心,總是不出大錯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聽院外有人叩門,接著是婆子問話聲,開院門聲,傾耳細聽,又有小廝說“大爺”“醉酒”等話。這時繡桔穿了件素藍錦緞夾衣端了燈掀了簾子進來,將燈放在桌上,又將妝台旁靠牆邊地上的戳燈點了。過來扶迎春起來披上衣裳,邊擔憂的說道:“姑爺回來了,又醉了酒,正經十幾日沒來了,不知刮的什麼風偏醉熏熏的又跑了來,恐又要合姑娘吵了。好姑娘忍忍吧,知道您委屈,深更半夜,吵將起來,誰都沒臉。那起子渾人隻會說姑娘沒理。”迎春也不做聲。繡桔說完快步迎了出去。

迎春這番剛下床站定,繡桔已打了簾子,先是一陣酒氣,就有兩個小丫頭三搖一晃的扶了一個錦衣紅袍的高頭大漢進來,仔細瞧去,卻是高鼻闊口,國字臉,算的上是可看的樣貌,半眯著眼,隻眼底偶有閃過陰鷙,倒是憑空添了兩分猙獰。

繡桔合著一個小丫頭將孫紹祖扶到床上,支使了另一個小丫頭去打水擰帕子,一時又有廚房上送了醒酒湯來,灌了醒酒湯,孫紹祖一個仰身向後躺倒在床上,繡桔又拿了帕子給他擦臉,這邊孫紹祖卻涎臉拉著繡桔的手調笑道:“好丫頭,你幾個姐姐都跟了我,做個姨奶奶豈不比個丫頭得趣。”說著竟是一手敲床,搖著晃著頭唱將其起來:“若共你小姐同鴛帳。。。。。。怎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