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神敢。瘋神的手上,還帶著一包粉末。這包粉末,倒不是那日的“胖大海”,而是,麵粉。
麵粉裏,又夾雜著不少K,和剁碎的搖頭丸。但,這些,卻都不是可怕的。還有可怕之處在於—
裏麵,還攙雜著玻璃粉!什麼是玻璃粉,玻璃粉,是切割玻璃後殘餘而下的粉末。
人吃進身體裏,你猜,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他的口袋裏,卻拿著這樣的一包東西,上了陳世傑所去的酒吧。
“打死你,我打死你,打死你個小騷逼。小小的年紀,就出賣了感情!叫怎能愛上你!”
“為了你,我為了你,為了你去偷東西!偷完了東西,全部都給你,然後我就進了監獄!”
嗚呼—
陳哥好棒耶—
陳世傑在酒吧的KTV包間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愉快。
他知道,這兒都是假的。這兒都是鄉村的少女,出來陪酒、陪客,盡興。
人們景仰的是他的警服,還有他的商標,以及那冰涼涼的皮鞋。
瘋神像是個奇怪的人,他一直緊貼陳世傑。但陳世傑,所一直沒有覺察。
陳世傑去哪兒,他跟著去哪。陳世傑在包間,他坐在沙發。
瘋神的手上,錢是很少的。但他還是買了一包紅梅,三塊錢,能抽上一整天。
陳世傑出來了,他喝的已經半醉了。黃小剛的責罵,已經隨著那藍帶啤酒的氣泡浮出了九霄雲外。
他唱這首技驚四座的《打死你》,已經無敵了。
但是,有一點不妙。包間裏麵沒有固定的廁所,他開的隻是小箱。他要出來,才能屙尿。
他一出來,卻已然看到了一根香煙遞在了他的眼前。上麵標著兩個大字,意味著廉價:紅梅。
他說:“誰呀你—”
瘋神摘下了帽子,他摘下了帽子反倒叫陳世傑記不清。
陳世傑迷迷糊糊地接過,他抽不慣十五塊以下的香煙,但他卻又享受這樣的諂媚。
瘋神說:“叫我小劉。陳公安。”
陳公安?陳世傑聽到了這樣的一聲稱呼,又借著酒精慢慢地升起的煙霧,叫他登即心花怒放!
是呀,陳公安。他多麼想聽到,別人叫他一聲陳公安。他必須要轉正才行!
多麼好聽的馬屁,都不如一個權位來的實實在在。
陳世傑像一隻破繭而出的蝴蝶一樣,感覺到今天所受的責備夠本兒了。能在KTV聽到一聲陳公安。
“陳公安”道:“你小子,油嘴滑舌的,有何貴幹?”
小劉道:“我嘛,我隻是一個打雜的。但是,陳公安,我需要你才是。來,這是見麵禮。現在不到處機關嚴打麼,剛才隻是噱頭,這才是真材實料。”
“陳公安”道:“啥玩意。”
眼見,小劉的口袋裏,靜靜地取出了一大包白色的粉末。
這是一個透明的塑料袋所包裝好的,這叫“陳公安”大吃一驚!
他說:“小子你,你!你,是什麼來頭,這,這是什麼玩意?!你—”
小劉道:“走,咱上廁所去。這兒的廁所夠寬敞,來,咱好好談談!”
“陳公安”不是正規公安,連同行都瞧不起他。他沒有真真正正地見過“胖大海”,而是在培訓期間見到過。
要知道,這是什麼分量?!這整整是一匹大老虎,整整三斤的火藥呀!
“陳公安”的臉色、神情變得凝重起來。道:“兄弟,你有話直說。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小劉輕聲說:“‘胖大海’。”
二人推推阻阻,終於進入了廁所裏。
“陳公安”憋的膀胱要發炎了,不論小劉是黃鼠狼給雞拜年,還是三顧茅廬。他先屙一泡“長江黃河”再說。
小劉輕輕地拿著一把掃把,抵著那門鎖。門鎖被木掃把打了一個連環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