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靜一個人在小佛堂裏念經,不是對著觀音就是對著楊英措,雖然無聊但也能靜下心來思考,相反外麵的人就沒這麼幸運了,先不說韓錦秀為了控製住後宮裏那些蠢蠢欲動的宮妃們操了多少心,單說楊元海每每聽到後妃們哭鬧告狀互相指責那心裏別提有多煩悶了。
每到這時候楊元海就會去秋水閣睹物思人,柳之靜不在他倒可以自由進出秋水閣了,每次成音都會給他沏一壺茶,一杯喝完成音就又續上,直到一壺茶喝完他才離開,兩人偶爾會說幾句話,大部分時候楊元海都隻是安靜地坐著。
到了六月,傅筱蓓的孩子流產了,太醫說是誤把墮胎藥當成安胎藥喝了,眾人都覺得同住穆正宮的徐敏最有嫌疑,但徐敏賭咒發誓自己沒做過,傅筱蓓也相信不是徐敏做的,最後韓錦秀查出確實是一個小太監將兩碗藥送錯了,他將原本送給陶曉依的藥給了傅筱蓓。
這個陶曉依從來都沒有侍過寢,她的孩子是跟一個侍衛私通懷上的,她們害怕東窗事發就想著秘密把孩子打掉,偏巧送藥的這個太監糊裏糊塗的把藥送錯了,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不僅楊元海連太後都氣得想活剝了陶曉依,但這畢竟是有損皇家顏麵的事兒,最後陶曉依和那個侍衛被秘密處決了,侍候陶曉依的宮女太監也都沒逃過一死,連朱語芝也因為治宮不嚴而受到牽連,被罰閉門思過一個月。
楊元海的心情差到極點,他想念柳之靜,很想見到她,這天他終於不能控製地奔向了宗德寺,當然在他去宗德寺之前也做了些準備,他先將周淩召來跟他說了自己的計劃,周淩聽了他的餿主意隻想腳底抹油,可是楊元海又是裝可憐又是灌迷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愣是忽悠著周淩同意了。
於是楊元海穿上周淩的衣服提著周淩的藥箱帶著周淩新收的小徒弟去了宗德寺,佯裝給柳之靜看病,而周淩則躺在軟榻上假扮楊元海,當然他也不用操心什麼,喝喝酒看看書也自在,真正操心的是守在外麵的趙深,他得將所有人擋在門外否則一準兒穿幫。
楊元海來到宗德寺,打頭陣的自然是周淩的小徒弟秦東,這個秦東拜周淩為師不到三個月,醫術還沒學好就被派了這件要命的活,不做又不行隻能硬著頭皮上了。好在秦東不像他的師父周淩那麼不會說話,秦東家裏是做生意的,從小練得就是嘴皮子,況且周淩隻來過宗德寺兩次,認識他的人不多,負責看門的小尼姑一般都是沒見過楊元海的,現在又是宗德寺吃飯的時候,開門的小尼姑被秦東唬得一愣一愣的又急著去吃飯便放他們進去了。
未雪來報說周淩來了,柳之靜還納悶自己沒叫他來啊,誰知進來的人一把抱住她在她耳邊撒驕道:“靜兒,我好想你。”
柳之靜愣了一下才道:“你怎麼來了?”
“我太想你了就來了。
“周太醫呢?”
“在永昌宮。”
“你就不怕被人抓住麼?”
楊元海換了個姿勢抱著柳之靜道:“怕什麼?反正來都來了,管不了那麼多。”
柳之靜沒繼續追問,過了一會兒才道:“王伊涵死了?”
“死了,我給你出氣了,沒人會懷疑她死得蹊蹺,再說她那麼橫行霸道,也沒人會可憐她,都怪她自己不好。”
“可惜了,她的熊心勃勃就這麼埋葬在她的自傲與冒進中了。”
“別提她了,整個後宮都快把她給忘了。”
柳之靜點點頭問道:“喝茶嗎?”
“好啊,喝一點兒。”
柳之靜起身倒茶但楊元海卻抱著柳之靜不放手,兩人就這麼一個拖著一個在屋裏打轉,折騰了好半天楊元海才喝到茶,柳之靜看著楊元海有些疲憊的臉道:“聽說那兩個孩子都沒了。”
楊元海抱緊了柳之靜“嗯”了一聲算作回答,柳之靜也伸手抱住楊元海道:“沒關係的,孩子肯定會有的。”
雖然隻是一句安慰話但不知為什麼楊元海卻對此深信不疑,大概是因為對說話的人深信不疑的緣故吧,楊元海整個上半身都壓在柳之靜身上,道:“我好想你啊,還是你好,身上香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