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二十二、私會(1)(1 / 1)

柳之靜帶著應晚和未雪去了宗德寺,留下了成音和彩墨在秋水閣照料。宗德寺的生活枯燥而無聊但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苦,柳之靜不需要跟寺裏的尼姑們一樣做早課晚課,不用跟她們一起吃大鍋飯,她有單獨的小灶,柳之靜還是讓未雪做飯,吃食都不能假手她人,衣服穿得素淨一些就夠了,也不用整日裏穿尼姑裝。

柳之靜每日的任務是在一間單獨的小佛堂裏誦經念佛抄寫經書,這間佛堂的布置與其它佛堂無異,供奉的是觀世音菩薩,香案兩邊的牆上掛著兩幅畫,左邊是楊英措的畫像,右邊是楊英措手抄的一幅經文,柳之靜就在這小佛堂裏有模有樣的念起了經。

過了沒幾天,柳之靜在寺裏意外地遇見了楊英措的燕淑妃,現在稱一真居士。一真居士原是蔡皇後的貼身婢女,在蔡皇後的扶持下成了四妃之一,蔡皇後去世後她就一心侍佛,對後宮爭鬥不偏不倚不管不問,大家礙於她的身份也不去招惹她,後來楊英措駕崩她就到宗德寺繼續修行,過了一段時間就出家為尼了。柳之靜第一次看到一真居士時不知道怎麼稱呼,隻是拉住她喊道:“燕太妃。”

“貧尼已不是什麼太妃了,貧尼法號一真。”

“一真居士,我是靜兒啊。”

一真的眼睛幾乎看不見了,但耳朵卻靈,聽到柳之靜的聲音有些激動地道:“你是靜兒?柳太尉那個鬼精靈的女兒?”

“是啊,您摸摸我的臉。”

柳之靜拉著一真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一真摸了摸又湊近看柳之靜,好一會兒才喜道:“果然是靜兒,果然是靜兒。”

柳之靜拉著一真找地方坐下關心地問道:“居士的身體還好嗎?”

“有什麼好不好的,我這殘破的身子熬不了多久啦,就要追隨先皇和皇後去了。”

“快別這麼說,您還年輕會好起來的。”

“我侍佛多年對生死早看淡了,倒是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來這兒為皇上祈福。”

一真點點頭,後宮裏的事她明白,咳嗽了一聲接著道:“你呀,到底是嫁給了皇上,也好,也好。”

柳之靜沒說話,想起文同澤又有點感傷,一真又說:“記得蔡皇後可疼你啦,總想讓你做皇家的兒媳婦,可惜你個小東西一個皇子都沒瞧上,蔡皇後為此還鬱悶了好一陣兒,後來啊,蔡皇後想開了又總說:罷了罷了,靜兒要是喜歡同澤,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本宮給他們指婚就是了,省得他倆在背後罵我。”

“我們才不敢。”

“哼,別人是不敢,你可真敢。”

柳之靜嘟著嘴不說話,一真高興地笑著拉著柳之靜的手又說了好多好多話,她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一陣風吹來一真劇烈地咳嗽起來,柳之靜和跟隨一真的小尼姑立刻上前,好不容易不咳嗽了,兩人一起將一真扶進屋休息。小尼姑掩好門出來對柳之靜道:“您是柳才人吧,貧尼玄慧。”

“玄慧師父,一真居士的身體很差嗎?”

“出家人不打誑語,一真居士恐命不久矣,不過才人也不用悲傷,出家之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隻是居士今日得見才人甚是高興,貧尼希望才人以後也能經常來看望居士,送她最後一程。”

“我知道了,我會常來的。”

從此以後柳之靜的每日功課就多了陪一真說話這一項。過年之前吳凝和傅筱蓓被查出懷有身孕,過年的時候後宮著實熱鬧了一番,可惜好景不長,吳凝懷了孕可能脾氣不好,無意間衝撞了王伊涵,王伊涵也不看看情況就教訓了吳凝一頓,吳凝當時就流產了。

太後震怒要將王伊涵打入冷宮,王伊涵又驚又怕吐出一口鮮血昏了過去,這真是病來如山倒,王伊涵就此臥床不起,能活多長時間隻能聽天由命了。出了這樣的變故處罰的事就不提了,楊元海還特別恩準王伊涵的母親和嫂子進宮照顧她。吳凝覺得委屈對著楊元海哭鬧,楊元海又是哄又是賞還親自照顧她總算安撫了吳凝。

王伊涵果真沒有看到院子裏的桃花盛開就病死了,因為害死了一位皇嗣太後餘怒未消,也沒有將她風光大葬,隻以妃禮簡單入葬了,王家也沒多說什麼。王伊涵死後顥頤宮的事務就交給了丁瑾純,王夫人受王伊涵所托將她的兩個陪嫁丫頭帶出了宮,其餘人被分配到其它地方去了,唐美筠抓住機會將顥頤宮原先的管事宮女玉鉤弄到了自己身邊。王伊涵去世的消息傳進了柳之靜的耳朵裏,未雪解氣的說:“哼,這就是報應。”

柳之靜心想:這是代價。進入四月,雨水開始多起來,一真的腿說不出地疼,躺在床上根本動不了,眼看著病容滿麵,日漸消瘦,柳之靜守在她身邊送走了她。一真被以太妃之禮下葬,好長一段時間柳之靜都正兒八經的在佛堂裏給一真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