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的情緒開始有波動,安東尼連忙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我隻隨口問問,別想多了。」

這個話題一直都是她所敏[gǎn]的,平時不曾提起,不代表她不在意,蘇瑕不動聲色地調整呼吸,情緒已經有些壓抑。

安東尼將話題轉向了她的比賽,幾句之後,氣氛又恢復輕鬆自然,剛才那個無意中觸發的機關,好像又被藏到了哪裡不起眼的角落。

聊了一個下午安東尼才離開,蘇瑕送走她後,就回了房間,一關上房門,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下來。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其實,心裡還是很在意的。

畢竟那是她的親生父母,她也很想知道,他們當初為什麼要拋棄她?

這個問題她其實不止一次深究過,尤其是在看到新聞報道裡的那些孤兒和棄兒,她便會不由自主地聯想道自己,她想,會不會她也是因為身體有病,父母付不起醫藥費所以才將她拋棄呢?會不會其實他們是不想拋棄她的,她是被某一個無良的人販子從愛她的父母身邊偷走?會不會……

理由太多了,可無論她想出多少個理由,歸根到底都是她自己的猜想罷了,沒有人能來告訴她答案,她依舊是那個不明原因被拋棄的孩子。

蘇瑕坐在陽台的椅子上,眺望著遠方,瞳眸像覆上一層薄薄的屏障,看什麼都是迷迷糊糊的。

顧東玦從外麵回來,將搭在沙發上的外套拿起來披到她的身上。

八月的華盛頓溫度雖然不低,但受颶風影響,風力很大,她的身體還沒恢復,稍不注意很容易著涼。

蘇瑕抬起頭看了他一下,說了一聲謝謝。

顧東玦在她身邊坐下,整理著她的衣服,蘇瑕忽然問:「顧先生,你說,我親生父母還在嗎?」

顧東玦的動作一頓,黑眸中飛快掠過一抹暗光,抬起頭問:「怎麼突然想問你的親生父母?」

蘇瑕把玩著外套的紐扣:「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來隨口問問罷了。」

「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幫你查。」

蘇瑕立即道:「我不想知道。」

她真的不想知道,她知道有些事情,往往不知道比知道強。

她給他們找了那麼多理由,每一個都是好的,都是把他們塑造得身不由己,可她就是怕,怕他們拋棄她其實是沒有理由。

人總是這樣矛盾,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猶豫著,徘徊著,踟躕著。

顧東玦盯著她看,像是在透過她的眼睛深究她內心的真實想法,蘇瑕逃避的低下頭,有些生硬地轉了話題:「……對了,顧先生,今天媽好像有點奇怪。」

提到顧母,顧東玦也隻能暫時停下深究她心思:「怎麼奇怪?」

蘇瑕很費力地描述:「就是……怎麼說呢,很奇怪的行為,她讓我拿紙筆給她,可她寫的字,扭扭歪歪我都看不懂,然後她又一下子激動起來,我都不知道她怎麼了。」

她那樣的動作,她隱約感覺似曾相識,像是在什麼時候也看到她做過,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顧東玦蹙了蹙眉,心裡默默記下:「我會留意。」

沒說幾句話,蘇瑕就耷拉著眼皮,打了個哈欠,眼角泌出淚水,襯得她的人很疲累。

顧東玦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困了?」

「嗯。」蘇瑕起身生了個懶腰,抵抗不住睡意,乾脆爬回床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