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描淡寫地說:「畢竟,除了愛情,我什麼都給不了你。」

吳津痛苦地抱緊自己的頭,埋首極深:「但是除了你,我什麼都不要……」

姚菲去抱他,把他的頭攬進自己的懷裡,撫摸著他柔軟細碎的頭髮,很輕很輕地說:「我會一直在,你去吧。」

吳津滿麵是淚地仰起頭,想看清姚菲的臉,卻怎麼也看不清。

原鷺和林慕互看一眼,靜悄悄地退出了房間,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

「走麼?去外麵透透氣兒。」林慕提議。

原鷺點點頭,和他一前一後出門。

小區很清淨,下午的時光鮮少有居民在小區樓下的公園裡散步,林慕和原鷺在公園裡麵慢慢走著。

「很久不見了。」林慕說,「最近還好麼?」

原鷺點點頭。

林慕笑了笑:「最近經常在新聞上看到你,出差到每個城市都能在屏幕裡看見你的感覺很不錯。」

原鷺舔唇,笑說:「挺苦惱的。」

「苦惱什麼?」

「承受著不應該屬於我的光環。」

「那就做得更好,直到能理所當然地去接受。」

原鷺愣了愣,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不是一味地誇讚奉承,不是一味的挖苦嘲諷,這些都太浮誇太虛無縹緲,他給她的,是一種很踏實的力量讓她繼續前行。

原鷺很認真地點頭:「嗯。林慕,你就像是我永遠的陽光。」

林慕不置可否地笑著,走在前麵。

他突然停住腳步,回過身,看她:「原鷺。」

「嗯?」

「如果有一天你無處可去,記得來我這裡。」來我的心裡,他說。

原鷺:「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林慕:「因為你現在彷彿正和我往兩個方向走,越來越遠。」

兩條不平行的直線,無限延伸,隻有一個交點,一旦錯過就隻能越離越遠。

原鷺頓了一會,然後恢復笑容。

「林慕。」

「嗯?」

「五一我回B市了,去了我們原來的初中,學校翻新得麵目全非,我們教室所在的那幢教學樓已經被推成了平地,就連原來的籃球場就變成了塑膠操場,籃球架也換了新的。唯一不變的,好像是籃球架下的熱血少年們。」

林慕沉默著,很久才說:「好巧,五一我也回去了。」

隻是沒有碰到。

「你也回去了?」

「嗯,給學校的圖書館捐了一些圖書。」

原鷺心裡有一種錯綜複雜的心情,總覺得什麼事情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林慕回來了,喬正岐也回來了,兩人幾乎同時回歸她的生命,隻是喬正岐先他一步稍稍早了那麼一點。

如果當初是和林慕在一起,或許現在也不會這麼糾結折磨。他給她的感覺一直是安全而可靠,就算遙遠,隻要努力,還是可以靠近,然而喬正岐……算是她的孽吧,畢竟該來的總會來,現在這樣能維持一段時間都算是上天待她優渥了。

「你看,五月的石榴花,火紅得快要燒起來似的。」原鷺拉他去石榴樹下,石榴花開得熱烈奔放,不過也近荼蘼了。

林慕看著花下她的臉,安靜地站在一旁,像是入畫一般入定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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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津在租來的房子裡又窩了一天,臨出門前,姚菲把他的皮鞋擦得很亮,就連他脫下的拖鞋都整齊地在門口擺放好,拖鞋口的位置對著大門,姿勢像是隨時在等待男主人的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