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沒你,我和姚菲也走不到今天。」

原鷺和他碰了個杯:「德行,就會哄我好話,你和姚菲好好過,對得起姚菲才算真的謝我。」

吳津仰頭把被子裡的水喝完:「今天就是缺點酒,不然就真的是大痛大快了。」

吳津又把杯子敬到林慕麵前:「兄弟兩個字,仗義,咱們倆就不說謝這個詞兒了,我就祝你早日脫單,身邊現成的一個,早點下手。」

姚菲踩了一腳吳津,吳津哎喲一聲,叫:「你踩我幹嘛。」

姚菲夾了塊排骨到他碗裡:「吃你的。」

原鷺有點不自然地笑著,說:「我看客房裡有副麻將,一會吃完咱們搓麻將去,省得擠在屋子裡沒事兒幹。」

吳津興致頗高:「行啊,一會兒別輸的連內衣都得押給我。」

原鷺啐他:「你才小心輸的連內褲都不剩。」

四個人吃完簡單收拾了碗筷就玩起了麻將。吳津一邊點煙,一邊翹著二郎腿洗牌:「艾我草,今兒的手氣怎麼這麼操.蛋,十幾圈沒胡一把。」

他刁著煙,單手洗牌,嘴裡不時說著話含混不清的,煙灰隨著唇齒的顫音不時抖落。

「吳津,你接不接電話?都打了一下午了。」姚菲把他嘴裡的煙扯下來,摁滅。

姚菲起身去把手機遞給他,還是胡舒穎,「接就接,不接就關機,省得聽見鈴聲影響我心情,都是你惹出來的事兒。」

吳津盯著被她摁滅的煙頭,接過她遞來的手機,沒心沒肺地接起電話:「喂?」

吳津很久沒有說話。

「……知道了。」很長的沉默之後,僅有這三個字。

他接完電話的臉色不太好,姚菲猜測大約是他爸情況不好,問:「是不是你爸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吳津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大概吃不了幾天飯了吧。」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林慕推散了理好的牌,說:「走,上醫院去。」

吳津摸了摸口袋,沒摸到煙,有點煩躁地撓撓頭髮,「晚上吧,這會醫院裡人多。」

林慕用冰涼的眼神看他:「我是不想你將來後悔。」

吳津扯著嘴角,笑得有幾分苦澀:「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高中那年我媽乳腺癌死了,死在法國,孤零零的一個人,我沒有陪在她身邊。」

姚菲摸著麻將牌的手指指尖冰涼。

「他想一死了之,身後那麼多爛攤子全堆我一個人身上,還弄了個胡舒穎到我跟前,要纏著我一輩子,我他媽是不是這一輩子都得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是不是別人一提起我這個人就馬上脫口而出我是誰誰的兒子?」

姚菲用嚴肅鎮定的語氣打斷他:「不是想纏住你,是想護你一生一世。」

姚菲站起來,對著吳津道:「我沒和你說,你爸之前找過我,他根本不是你口中十惡不赦的人,吳津,很多時候我都受不了你的任性,但是你爸,卻全都忍受並且接受了……你,馬上去醫院。」

吳津雙手抱頭,不去看她:「你為什麼要把我推回去,你知不知道我回去了,很可能我們的將來就再也……沒有了?」

姚菲居高臨下地看他,目中痛楚卻決絕:「所以呢?你打算一輩子窩在這裡當縮頭烏龜麼?人有旦夕禍福,你爸會死,就連我自己說不定哪天也會突然死了,到時候你一個人能怎麼樣?又或者你選擇和我在一起,愛情能困住你一時,生活卻會折磨你一輩子,你從小到大錦衣玉食,我是糙人認糙理兒,你挨不了多久就會埋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