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吳津卻再也沒有回來,他去醫院的那個下午,和父親發生了很激烈的爭吵,病房裡的東西摔得一塌糊塗,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地候在門外,卻沒有任何人敢在那種時候進去。

吳津的父親盛怒之下腫瘤破裂,這次再也沒能像上次那般僥倖救回來。

吳津的腦子裡除了蒙還是蒙,剛剛那麼劍拔弩張和他要刀劍相向的老頭子,在他的麵前居然說倒就倒了。

見到父親以後,吳津甚至認為胡舒穎的那通通知他父親命不久矣的電話是騙他回來的把戲,畢竟老頭子在見到他的時候能一把掄起床頭櫃上五斤多重的水晶花瓶,毫不費吹灰之力地向他砸來。

他走了,徹底退出了吳津的生命,在吳津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生生的、痛苦的、猙獰的倒在了他麵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吳津父親在被送進搶救室之後很久,吳津都還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胡舒穎從搶救室外回到病房的時候,冷冷看了他一眼:「滿意了?」

吳津沒有說話,跟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站著。

胡舒穎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交給吳津:「這是吳伯伯昨晚寫好的,他以為你不會來了。事實是如果你不來,事情也不會這麼糟糕。」

吳津捏著她遞來的信封,手抑製不住地顫唞。

胡舒穎皺著眉掃了眼他打著石膏的右手,「你什麼時候才能像個男人?用拳頭解決問題,不幼稚麼?」

吳津默默不語,拆開信封去看。

胡舒穎從地上碎裂的紙巾盒裡抽了幾張紙巾出來,去擦他額角剛剛被花瓶砸中劃出的鮮血。

她很仔細地擦著,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他的傷口。

忽然之間,他緊緊地捏住她的手,力道之大在她的手腕上瞬間箍出了五指印。

她愕然地看著他,手裡浸著他鮮血的紙巾隨即墜落。

「我們結婚吧。」他麵無神色地說。

☆、第63章

沒有哀喜,他的婚姻從頭到尾、由始而終隻剩冰冷。

吳津拉著胡舒穎一路飆車去民政局。

胡舒穎在車上大罵:「你瘋了!?吳伯伯現在還在搶救,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吳津冷冷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結婚。」

胡舒穎愣住:「吳津,你他媽把我當什麼了?」

吳津笑得冰冷:「你以為這輩子我們倆還有機會分開麼?別逼我,如果這個時候不去,你信不信等我緩過勁兒冷靜下來後咱們倆都永無寧日?」

不在他覺得虧欠了老頭子一身孽債的時候去完成他的最後一個心願,吳津怕自己清醒過來後倔得讓所有人都下不來台,到最後所有人都遍體鱗傷,就連姚菲都被連累得體無完膚。

也許趁現在一時的衝動把事情都了結,這是最好的結局。

胡舒穎靜默良久,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髮,說:「那個人怎麼辦……?」

吳津的手死死握著方向盤,指節蒼白,最終還是無力地緩緩鬆開手,「我欠她的,我會用我的心去還。」

胡舒穎苦澀地笑出了聲:「那我呢?」

吳津默了很久,道:「我欠你的……用一生的禁錮償還。」

胡舒穎看著自己的長髮在空氣裡舞出風的形狀,緩緩朝他伸出手,張開五指,掌心朝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