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難得公差有空放假一日。秋日青空高遠,幹淨的沒有一絲雲絮,雖是入秋時節,可是秋老虎的威力不減。在城中晃了大半天,韓千劍還是走到了菊香樓。
他拉低帽沿,遮住自己的臉。其實,他的帽沿已經夠低了,同時還有一層鴿灰色的紗罩著,不是很熟悉他的人是絕對認不出來,可是他心底還是不踏實。
他不動聲色地步上菊香樓的台階,佯裝成外地來的生客。小豆子果然上前來招呼他,替他找了樓上的雅座歇息。不過韓千劍拒絕他的安排,寧可坐樓下的散座便好,小豆子雖覺得納悶,不過還是依他,也幫他倒了涼水。
菊香樓生意依舊像天氣盤熱火火的,尤其是藍掌櫃變得嬌柔美豔後,吸引了更多的來客。她不再於廚房裏忙進忙出的,現下專職於櫃台招呼客人,偶爾更是讓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老頭子吃吃豆腐。
韓千劍端起杯子啜飲,冷眼旁觀著後邊菊香樓和城裏糧行張老板的調笑。
藍菊悠今天一襲絳紅綢裙,領口刻意不收攏,斜斜地露出半個香肩,遠遠瞧著便知她肌膚滑膩,看不出一線疤痕。圓潤的肩膀線條怎能不教男人心神動搖!
韓千劍目光盯張老板。那不知羞的老頭子,都行將就木了,一雙賊眼直勾勾地盯著藍菊悠的香肩。瞧他睜大了眼的急巴樣,也不擦擦口水,快流成一道長江了。
其他人也是如此,來這兒吃飯的動機壓根兒就不純正。
還有,藍菊悠那女人也該檢討自己的舉止,哪裏像個良家婦女該有的表現!她整個人都快貼到張老板身上去了,這像話嗎?
同時,他還嗅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幽香,應是自她身上飄來的味兒,一陣一陣地仿佛在逗弄著男人的極限。
韓千劍全身繃得死緊。
“哎呀!張老板,”藍菊悠受嬌地輕捶他的肩。“您真愛說笑……別老拿菊悠當傻子捉弄。”
“藍掌櫃,這城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張某人最古道熱腸,藍掌櫃你別一個人在這忙裏忙外,嫁來我家有人伺候著多好。”張老板雙手捧住藍菊悠的手,不住地在掌上揉捏。
韓千劍覺得胸口梗著一股怒氣,一下克製不住,他捏碎了杯子,碎裂聲引來其他人的側目。藍菊悠也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瞳找尋聲源。
小春子哈著腰望著韓千劍:“大爺,怎麼了?是小店的茶不合您意嗎?小的給您換一杯。”他急急收拾桌麵上四散的碎片。“馬上給您換一杯。”
韓千劍擺擺手,示意免了。
藍菊悠放下和張老板打情罵俏的活兒,蓮步輕踩向韓千劍而來。韓千劍察覺到那香氣逐漸包圍住他的⊕
“為什麼老是被她耍得團團轉?”他納悶地問自己。
而腦中不停打轉的是藍菊悠叮屬如何烹調牛肉的方子,一盤盤冒著煙氣的牛肉料理在他腦海中飛舞著,記憶中的香氣已然叫他有些暈眩了。
而關於老是被藍菊悠氣得跳腳的疑問,在麵對一群見了美食而歡呼連連的餓鬼時,便拋至九宵雲外去了。
“你們那麼愛吃菊香樓的料理啊?”韓千劍單手支頭,慢條斯理地問著那些搶食雞肉活似餓鬼投胎的差役。
隻見他們個個嘴裏塞滿肉片,嘴巴旁油光滿漬,筷子裏還夾著一大塊。雖然如此,他們還是不約而同地點頭算是回答他們頭頭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