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伊，雨煙她的身子真的不行了嗎？”晏清眼見著楊雨煙的瞳孔裏一點點灰白，縱然遲鈍，也越發不安。
“我說過她不會有危險。”蕭伊回應。
“可是陳元出現的這幾天，她快不行了。”晏清的話方才脫口，又猛地搖頭，“不是……這些天她的身子沒有轉好。”
“你怎麼會這麼關心她？”蕭伊推開房門，頓住步伐，並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
“我們天辰係上上下下都很喜歡雨煙的。”晏清也不再執意踏進房門，站在門外回應她的話，“也很尊敬毅軒，這次他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我不能看著雨煙出事。”
白衣女子接過試卷，“這件事你管不了。”話音落下，她便折身回到房間內。
“為什麼？”晏清撓撓頭，撅起嘴，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童。
“這本來就與你無關。”蕭伊道了最後一句話，並沒有答謝晏清，隻道把門闔上。
男子沉眉，顯得疲憊，全然沒有心氣與她計較，便轉身來到楊雨煙的房間，他生怕這個傻丫頭又暈倒在房間裏。
“雨煙，你還好吧？”晏清幾乎將頭貼在她的房門上。
“我沒事，晏大哥，你別這樣管著我，好不好？”楊雨煙的話語還帶著一點哭音，片刻，靜道：“我在擬定決賽的試題。你讓蕭伊姐姐過來看一下，好嗎？”
一襲黃衫正端坐在桌案前，濃厚的妝容依然遮掩不住她的倦意，她悠然起身，莞爾，“蕭伊姐姐。”
蕭伊頷首，跨過門檻，隻見楊雨煙正在整理決賽的試題，房間因為黃昏而存留著幽暗，她的眼眶略泛著紅色，點著蠟燭端坐在房間裏，異常安靜。
“決賽的試題在來之前就擬定了吧？”蕭伊看著她手中拿起的紙張，上書“凝碧丹”三字。
“嗯，可是陳元知道凝碧丹的成分。”楊雨煙輕聲道：“當時我，跟他提過這件事，所以，我在想換成什麼比較恰當。”
凝碧丹多年來在荊湖南路一帶名聲大造，是解除百蠱之王——蛇蠱的萬靈藥丹，其中有三位藥材是無色的，五種藥材無味，其中兩種藥材在常溫下是無味的，即使加熱，氣味混合在一起與一種名曰“露水膏”的藥幾乎無異。而另外三位僅有凝結作用，並無藥用，需要過人的經驗與大膽的猜想才能知曉其中成分，因此以此作為決賽試題十分恰當，然而卻因為這個原因不得不權衡。
“這是來之前擬定的，他知道也無可厚非。”白衣女子輕輕撫了下額頭，“更何況神醫閣改選從來都有閣主欽點的意味。”
“嗯。”楊雨煙頷首，放輕聲線，這件事她是經過很長時間考量所決定的，“其實，蕭伊姐姐，這一次很多人都希望你能接任。”
蕭伊緘默著，似乎楊雨煙的每一句話裏都帶著血，隱忍如斯，其實在她的心裏，早已有了人選，卻不得不為了神醫閣再作猶豫。盡管這些話在她的意料之中，暴風雨在楊雨煙的心裏過去的卻比她預料的快了一些，以她的年紀與遭際，有這般的冷靜，倒讓蕭伊有一絲驚異。
片刻，黃衫女子站起身，走到蕭伊跟前，“其實從凝碧丹在蜀中一帶的盛行到百姓心中的‘絕代天嬌’，神醫閣都已經成了天龍會的核心，這一次更換的人本來就應該更看重聲明。雨煙在杭州其實不討人歡迎，但是蕭伊姐姐不同，在蘇杭一帶都受人愛戴，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如今決賽還沒有開始，你若參加沒有人會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