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煙拒絕她看診她一聲不吭地離開你不應該著急,因為這說明她心中已經有對策。等到哪一天她也沒有辦法,她不會不假思索地放手。她計算好了時間,所以楊雨煙肯定沒危險,你也不用急著上去。”
“你真是挺了解她。”晏清看了他一眼,“不過怎麼現在跟我說這些。”
“她是我姐。”段靖月捋著馬匹的皮毛,“她終要結婚生子,為□母。”不知是不是陳元的出現給他的觸動,他突然說起了這些。
晏清頗有些尷尬,“那,跟我說有什麼用處?”
“我隻是隨口說說。”段靖月暗自吸一口氣,握緊拳頭,“你上去吧。”
待晏清大步離開,段靖月一拳砸在蓬柱上,喀拉一聲,草棚險些坍塌。自從從歙州回來,他總是口不擇言,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承認吧,段靖月,你喜歡上了蘇風。
他的腦海裏交錯著兩個身影,咬住嘴唇,直到咬出血來——如果蕭伊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一定會麻木,也許還會死。一想到那一天自己換取身上的繃帶她就站在背後時,他總禁不住打個寒戰。哪怕隻是一眼,她就沒命了。這些年來,他總是小心翼翼,可身邊還是死了那麼多人,慶幸不是她。
隻是,憑借蕭伊的才智,為何事到如今,她依然猜不出自己的身份?
段靖月的眼眶濕紅,狂奔上階梯,闖入蕭伊的房間,她還沒有回來,桌上的飯菜已經冷透。他拭去唇上的血,一直等到幹涸,一襲白衣才姍姍來遲。
她瞥了他一眼,入座後將涼透的茶水喝下,顯得有些疲倦,“你來做什麼?”
段靖月伸出手,撫弄她的臉頰,目光熾熱。蕭伊退開半步,站起身來,卻被他牽住了手。段靖月緊緊攬住她,吻住她。他用力地抱緊,任由她掙脫也無濟於事。然而,她依然不斷地掙紮,直到段靖月的唇稍稍留出一點罅隙,才抽出力氣說話,“你幹什麼啊,放開我。”
“嗬嗬。”段靖月笑了出來,眼眶紅得仿佛裂開,“嗬嗬,我就要忘記你了,蕭伊。”
白衣女子一怔,側開臉,“放手。”
段靖月摩挲著她的長發,一隻手便令她無從逃脫,“蕭伊,很快,也許我就不再是你的段靖月了,很快。”白衣女子沒有言語,隻是周身一涼。
“如果我不會忘了你。”他搖頭,不住道:“我想忘了你,蕭伊。我會忘記你,很快,就會忘記,嗬嗬。”
說著,段靖月驟然間放開手,毫無征兆,眉目間不知是笑抑或悲,就好似他說的話,矛盾交疊,毫無邏輯。他折身離開,卻撞見晏清正站在門外,從半掩的門隙裏看清這一切。
段靖月冷笑一聲,擦過自己的嘴唇,聲線暗啞,片刻,道:“晏清,我跟你說過,我隻是她弟弟,她不會接受我,你看到了。”
“蕭,蕭伊……”晏清愣在原處,他其實是為了楊雨煙而來。
白衣女子坐下,淡然地看向他,“楊雨煙沒事了。”
晏清又是一驚——她竟然這樣無動於衷! “哦。”他應了一聲,依然站在原地。方才發生的一切在他的腦海裏彙成海嘯,像是場夢境。
“你走吧。”蕭伊的睫毛遮住她的眼睛,不再理會他。
“哦。”晏清說著,腳步卻抬不起來,“你,你沒事吧?”
“沒事。”蕭伊依然沒有抬頭,隻是看著一桌的涼菜。
“沒想到你弟弟他對你……”晏清的瞳孔還來不及收縮,依然有些茫然而沒有焦距的。
蕭伊冷道:“他隻是一時衝動。”
“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你沒受傷吧?”晏清不禁朝前跨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