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衫女子的步伐並沒有走向台上，她與晏清二人很快入座了左側的虎皮椅。人群再一次熙攘起來——按照慣例，改選的第一天進行一個簡約的儀式，而主持儀式的人當為神醫閣閣主，兩把虎皮椅，另一把留給龍頭。雖然這一次王毅軒未能趕來，但也不至於有四把椅子，而楊雨煙更不該就此入座才對。▃思▃兔▃在▃線▃閱▃讀▃
片刻，一襲白衣緩緩走來，段靖月繞道從內圈的人牆外入座了最右側的席位，便隻剩下楊雨煙右側的空位。
“蕭伊！？”麵麵相覷，百姓們左顧右盼，揣度之聲四起。蕭伊是杭州城的杏林翹楚，是所謂“醫仙”，邀她參與這一場改選倒也合情合理。 不過，她此刻不合時宜的登台讓所有百姓納罕。
一襲白衣走上擂台，輕啟薄唇，隻是方才開口，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平日裏這個少言寡語的女子很少對別人開口說話，即使對病人也一字千金。
“數日前，楊閣主在趕來的途中被人襲擊，如今重傷在身，沒有精力主持改選，也沒有精力將這長達十日的改選事務負責到底，尤其是初賽與複賽，試題，閱卷同監考都由我代勞。”白衣女子一字字道來，目光掠過了一排排人群。
“此次參賽的人數為三百七十二人，初賽淘汰八成，而後複賽，餘二人，於九日後決賽。”喧嘩聲在她每一次開口時就如同浪花淹沒沙灘般消失，又在她停頓時窸窣地響起。
了解神醫閣的百姓都知道，初試淘汰的人數是八至九成，而剩餘的大夫中每一個人都有機會進入天龍會，三年五年以後也有機會作副閣主，不過閣主隻能是第一名罷了。閣主在神醫閣任期為五年，而其餘的人無論什麼時候選擇離開都被許可。
“明日是初賽的第一日，共三日，參賽的名單在湛碧樓外會列出四份，複賽亦然。”蕭伊的話語空幽，“這四份告示會陳列五日，而後列出複賽名單，三日，而後列出決賽名單，直到十日後離開杭州。”
晏清支著下巴，如同欣賞一尊陶器，“雨煙，我覺得蕭伊有一種很特別的氣韻。為什麼不讓她參加比試呢？蕭伊這麼肯幫你，如果她能去神醫閣……”
楊雨煙莞爾一笑，“我也想蕭伊姐姐能夠接手神醫閣，這樣的話天龍會就穩固了一半江山。”
“那是她不願意嗎？”晏清側臉看向楊雨煙，張大了黑亮的眼眸。
“她不能去蘇州。”段靖月的目光如同銳利的刀刃剜過晏清。
晏清愣愣地笑了笑，隻是慢吞吞地問，“她為什麼不能去蘇州？”
段靖月眼色沉冷下來，“咳咳，我不許。”
這三個字令楊雨煙、晏清齊齊一怔，不禁覺察了什麼異樣。這或許並不僅僅因為蕭伊的個性，至少他們能感受到“蕭靖月”對蕭伊的感情在這陰鬱之下依然掩藏不住火焰，就好似火山爆發後的沉寂，可是岩漿依然在山下一點點煎熬。
這一場儀式進行了一個半時辰，這些話似乎是蕭伊二十三年來講過最多的一次，說到尾聲的時候嘴唇已經有些許幹裂。
儀式結束後，百姓們漸漸散去，參加比試的考生則慢慢圍住了那四份名單。
“很累吧。”在蕭伊走下台時，段靖月便迎了上去，眼底盡是疼惜。
蕭伊點點頭，走向另外一男一女，“我去休息了。”
“謝謝蕭伊姐姐了！”楊雨煙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