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右攘,不禁疾步朝這車馬湧來!他們不稱呼她“楊閣主”,因為不少杭州人對於五年前那一場改選還心有餘悸,他們一麵討好楊雨煙一麵與她保持疏遠以表明自己是站在陳元這“正義”的一方。
“真麻煩。”段靖月冷冷啐了一口。
“楊閣主,蕭大夫,蕭少爺。”樓裏的老板認識這三人,見他們此時走來,不禁喜出望外。
“給蕭大夫和這位少爺準備兩間上房。”楊雨煙立馬吩咐。
走進樓裏,段靖月瞬即轉身將敞開的門關上。湛碧樓在改選前後都是被天龍會包下的,隻是平時即使不做生意也敞開著門戶。
“那蕭大夫與蕭公子就住在楊閣主與晏堂主的對麵吧。”那老板笑著將一行人帶上了樓。
聽得門外動靜,晏清張大了雙眼,脫口而呼,“雨煙!”隻是目光一偏,見得蕭伊與一個俊朗的男子,不禁笑了笑,露出一副疑惑的模樣。他看向楊雨煙,“這是怎麼回事?”
“等安排好蕭伊姐姐和蕭少爺再跟你說吧。”楊雨煙莞爾一笑,透露一絲疲倦。
晏清一瞬不瞬地盯住那個冷漠的女子,他不自覺地走到了階梯口,凝眙著蕭伊,“你把雨煙怎麼了?她的傷怎麼樣了?”
白衣女子拾級而上,如一陣風掠過,“你自己去問她。”
晏清眨眨眼,撓了撓頭,臉頰一點點飛紅,呐呐道:“是你治的,何況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啊?”他的口吻裏沒有一點責備的犀利,囁嚅著像個大孩子。
“晏大哥,你別纏著蕭伊姐姐啊。”楊雨煙癟嘴,忍俊不禁,“走吧,去看看他們客房。”
段靖月一路沉默,如同一柄殷紅的長劍,漂亮地安靜著,嘴角微微揚起——蕭伊眼裏的平靜與虛無一眼便看到了底。像她這樣孤冷的女子,心是冷的,站在人間煙火之外,便是火也燒不熱,更枉論晏清。
來到客房,老板笑道:“這兩間客房都是收拾好的,蕭大夫和蕭少爺隨便揀選吧。”
段靖月輕輕地點了下睫毛,表示知道了。他甚至不回話,隻是看著蕭伊無聲無息地走入其中一間房。
蕭伊走到窗邊,推開窗戶,隻見眼前西湖的碧波萬頃,微風擦著皮膚留一絲馨涼,隻是靜默不語。湛碧樓外晴空碧水,暖陽透過薄紗溫暖著她的肌膚,這是一刻不可多得的閑暇,讓她靜靜地凝眸於西湖。這裏的每一步都有她歡笑的記憶,久遠地沉入心底,不會尋回。
“蕭伊,你來杭州這麼久,都沒來過西湖!很喜歡吧!”那時段靖月眼裏已經滲透著兩種氣息。
“嗯。”她安靜地回答他的話,指著一艘船,“你買的船?”
段靖月笑了笑,“嗯。”他其實看不起賣藝賺錢的人,隻是迫於無奈才這樣做了一回。
“告訴我一聲,我看幾個病人錢就賺回來了,傻。”她的話語如水,說完便低眉一笑。
“你多笑一會不行嗎?”段靖月湊近她,“我這麼屈尊降貴,就隻值你這麼一笑嗎。”
“我笑不笑有什麼兩樣。”她有些不以為然。
“我喜歡你笑。”段靖月摩挲著她的長發,凝眙著她,直到她的眼裏也有了笑意,便將她攬在懷裏。
那時,她總是安靜地靠在他胸口。
從這一方角度朝一襲白衣望去,清風吹起她的長發,帶起衣袂飄飛,雖隻是背影,卻比西湖此刻的景致更動人,意氣高潔,清絕無雙,不與群芳同列。晏清站在門外,幾乎看得癡了。
段靖月隨著蕭伊踏入房間,走近她,低聲道:“這裏景色不錯,喜歡的話我住隔壁。”